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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還縮在車裡,透過一塵不染的玻璃窗,能看見剛剛坐在自己旁邊的那人成了人群中的焦點,但他似乎對周圍投來的關注不甚在意,隨著烏央烏央的大部隊走進學校。
那人很高,雖然跟所有人一樣都穿著統一的校服,但光看背影就格外出挑。
這是他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前頭的司機老季轉過頭來,道:“小少爺,怎麼還不下車?”
祁念無暇將這句話匯入腦內思考反應,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了一聲。
他在嘗試著估算外面的人數。在這過程中就像有塊大石板壓在了心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數不清楚,太多了。
密密麻麻,人頭攢動,還都穿著藍白相間的短袖衫和黑色長褲,擠在祁唸的視野裡晃來晃去,像是一個人被切割分化成了無數份,重影疊疊地打著架。
“小少爺,”老季見這孩子窩在後座紋絲不動,也沒個聲響,有些緊張起來,聲音陡然放大,“小少爺?身體不舒服嗎?”
祁念腦子裡繃緊的那根線這才“譁”一下從中斷裂,反應過來稱呼後,他淡淡說:“我沒事。”
老季看他臉色比之前更為慘白,頭上冒著虛汗,不可避免的擔心:“要是不舒服季叔先送你去醫院?”
祁念古怪地看了他兩眼,率先開啟車門,破釜沉舟般跨出了一條腿,不過依舊面不改色:“不用了,真的謝謝您,季叔。”
老季怔愣了一瞬,他沒想到祁念也會如此乖巧有禮。
心下感觸,再想多關心一句時,人卻悄無聲息早沒了影。
老季給祁文至當了快半輩子的司機,只在祁念還是個小不點的時候見過不少次,後來這些年祁先生一個人在外面過,再關於祁家的兩個孩子尤其是祁念,他便只聽了些風言風語,有說祁先生那個小兒子得了自閉症的,有說變成了植物人常年臥病在床的......
說什麼的都有。
也是突然被祁先生安排著來送人上學,他到今天一大清早,才時隔十幾年第一次見到兩兄弟。
祁念第一眼確實讓他不敢置信,心中大驚失色,若不是細細看去能察覺出眉眼上的相差無幾,說他一點都不像祁家的孩子都沒毛病。
怎麼會有小孩真的如同一張白唰唰的紙一般,只剩那雙眼睛裡帶著些晦澀又不屈的東西。
相比他那個終於找回家了的哥哥,真是天差地別。
上車前,祁文至讓祁念喊他“季叔”,祁念確實乖乖喊了一聲,但就是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奇奇怪怪,不像善類。
讓人將戒備與憐憫一齊迸發。
“喲,顧少爺?還是顧公子?”施澤嘴裡還塞著半口雞蛋餅,嘴邊帶著油光,他起身擺動臂膀朝顧颯明撞了撞,壓低了聲音,“你那親爸媽真那麼有錢?賓利啊,我這輩子能摸上一把嗎?”
顧颯明往最後一排走,還沒走到自己位置上,先是被撞了一下,然後就聽見施澤那張嘴在叨逼叨。
他皺著眉:“你怎麼知道的?”
此時教室裡人還不算多,文理分科後他們才高二,不像對面高三那棟樓的節奏那麼緊迫,早個讀跟比誰嗓門大似的,一個比一個喊得響亮,還一天比一天喊得早。
“你不都告訴我了麼。”施澤把最後一口雞蛋餅消滅完,摸出自己的數學冊,手上兩滴油都抹在了上面。
“我他媽現在才出現在你面前,”顧颯明無語,“我怎麼告訴你的?你用腳知道的?”
施澤咽掉嘴裡的東西,張口就來:“啊,我剛去了趟廁所,旁邊小女生就在那哇啦哇啦你的名字,能不知道麼?等著吧,颯颯,不要多久就能傳遍全校了。”
顧颯明橫了他一眼,不爽道:“明天早上你校門口等著,我讓你把手摸爛,你要敢跑,下週葉老師的課前值日·你替我做?”
前桌的遊浩紅著一張臉轉過頭來:“摸什麼摸爛?”
施澤朝他一揮:“關浩你別瞎幾把八卦,讀你的書!”
遊浩全身只有臉上肉多,最稀奇的是,他的臉無論何時何地都是紅通通的,紅得那叫一個均勻飽滿。
施澤高一就讓他從了關公的“血脈”,關浩這實屬外號的“名字”一喊喊出了名聲,基本直接代替了遊浩的本名。
遊浩沒趣地轉回去,只是頭還微微偏著想偷聽。
施澤面對顧颯明又立馬堆起笑臉,苦苦求饒:“別啊,葉大小姐連超哥都要讓她三分,你成績好是沒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