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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有種難以形容的出群神采,掩藏在他那清瘦的病容之內,遂毫不怠慢地抱拳陪笑說道:“玉清庵主慧眼識人,許伯亭則肉眼凡胎,慚愧失禮,馮兄請來入座,並先罰我三大杯如何?”
許伯亭兼通文武,已從青衫書生所說“同宗先賢的‘出無車’之嘆”一語中,知他姓馮,遂加上了“馮兄”的稱謂。
青衫書生聞言,似乎病容稍減,揚眉一笑道:“果然彈鋏好,座有孟嘗君!陝境多山,魚龍鴨鳳,‘食有魚’不敢奢望,‘食有肉’多半可期,我不必再聽金聖嘆的大頭鬼話,企圖從花生米和豆腐乾的合嚼之中,去夢想火腿風味的了!”
他一面說話,一面已毫不客氣,與玉清師太一同走到許伯亭的左右落座。
許伯亭側顧店小二道:“店家,把上好的酒菜儘量取來,有沒有魚?”
店小二聽出許伯亭的身份,知曉這類鏢客多半出手大方,遂越發巴結地哈著腰兒,點頭笑道:“有,有,店東清晨釣得一尾肥大溪魚,可以讓給貴客享用,我們店中還有十年陳的陝西名產‘西鳳酒’呢!”
許伯亭掏出一塊兩許重的黃金,遞給店小二道:“店家,烹魚備酒,讓我小款佳客,這塊黃金便當作酒菜之資,賞給你了。”
店小二瞠目驚呆之下,青衫書生也自看得搖頭嘆道:“午間小酌,兩許黃金,許局主真是江湖豪客。。”
“江湖豪客”四字才出,許伯亭已微嘆一聲,介面苦笑道:“許伯亭不敢擺闊,故作大方,只因前路不遠,便是商山,我極可能把半生名頭事業,甚至一條性命,全部丟棄其中,些許金銀身外之物,還去計較則甚?”
這時,店小二已喜孜孜地揣起黃金,搬來一缸“西鳳酒”,替三人換了大杯,斟得滿滿。
許伯亭向玉清庵主暨馮姓青衫書生舉杯一笑,恢復了江湖豪氣,軒眉說道:“莫說拂心事,且啖席上珍,來來來,陝西西鳳酒天下知名,何況有十年之陳,許伯亭先敬庵主與馮兄一杯,我尚未請教馮兄,大名是怎樣稱謂?”
青衫書生道:“多心。”
許伯亭酒量極豪,把大杯烈性佳釀,竟一傾而盡,剛剛放下酒杯,聽了這“多心”二字,不禁一怔,目注青衫書生問道:“馮兄何必多心?你難道懷疑許伯亭這聊作小東之舉,會懷有其他的用意?”
青衫書生笑道:“許局主才‘多心’了,我所說的‘多心’乃是賤名,並非懷疑你酒內下毒,要奪我槽頭瘦驢,腰間鏽劍!”
說完“哈哈”一笑,也自豪放無倫地把滿杯烈酒,一傾而盡。
許伯亭雖覺對方姓馮不奇,以“多心”為名,似乎有點奇怪,但天下奇名甚多,卻也不便多問。
玉清師太舉杯淺嘗一口,點頭笑道:“這西鳳酒名不虛傳,相當香冽,釀製既好,泉質也佳,較諸汾酒、茅臺,或四川的綿瀘大麴,並不多讓!。。”
語音至此略頓,目注許伯亭,雙眉微蹙問道:“許局主,貧尼一見你時,便知你不是閒人,獨走商南,定有要事!適才又語意悽愴,莫非商山中隱居深仇,此來是赴甚生死之約?”
許伯亭苦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封柬帖,放在桌上。玉清師太與馮多心注目看去,見柬帖上只有八個字兒,寫的是:“欲鎮中州,請舉商鼎!”
末後並未署名,只畫了一個肺葉形的表記。
玉清師太哼了一聲又道:“許局主的武林俠號是‘三刀一扣鎮中州’,這‘欲鎮中州,請舉商鼎’八字,確屬向你挑戰,但此類約會,江湖甚多,往往談笑間即可打發,許局主何必有性命、名業全可能在此廢棄的悲觀煩惱?”
許伯亭嘆道:“庵主總該知曉‘洛陽大豪’金八與‘徐州雙傑’劉子深和劉子泰吧?他們的一身藝業,較我如何?”
玉清師太道:“都是蘇豫知名豪客,但以貧尼看來,他們在藝業方面,屬於外家好手,修為火候,不會高過許局主去!”
許伯亭抱拳道:“多謝魔主看重,但許伯亭有自知之明,我不會比洛陽金八,高明太多,金兄與徐州劉家兄弟也接到這同樣的柬帖,於月前赴約,三人一同暴屍在商山金鼎峽口!”
玉清師太唸了一聲佛號道:“這帖上‘請舉商鼎’字樣中的‘商鼎’二字,莫非指的就是商山之‘鼎’?。。”
她話猶未了,馮多心一面舉箸夾了些滷牛肉,入口大嚼,一面用箸尖指著那肺葉形的表記笑道:“不會錯,商山因‘四皓’避秦末之亂出名,七盤十二迂,林壑深邃,向有‘地肺’之稱。。”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