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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有的在城內並無別墅,有的即使有,也住不開一家子這麼多人,何況還有那麼多錢糧細軟。倒是李炎卿早有準備,將城內店房全都由縣衙門承包下來,再行轉包。這一出一入,衙門裡倒是多了一筆進項。
看著他一臉笑容的將銀票碎銀交到自己手裡,張若蘭心頭大覺甜蜜。這點小錢,自然不放在她眼裡。不過丈夫肯把財權全都交出來,在外面呼風喚雨,在自己面前俯首聽命,這份貼心卻讓她從心裡覺得舒坦。
“還是若蘭神機妙算,先把十一都的有錢人都弄到了城裡,這回光是出租房子,咱們就賺了一大筆。”
“這點錢算什麼?最要緊的是,讓那些士紳從此服你的謀劃,今後不敢隨便生出二心。那陳家既然與你為難,借這個機會也要給他們些厲害嚐嚐,讓他們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其實若依我本意,這些人,我是不打算讓他們進城的。亂兵來犯,所圖者不過錢糧女子,若是把那些大戶留在外面,他們寇掠得手,也就未必攻打城池。”
“好歹我也是香山一縣之主,若是如此行事,不大光彩了。至於說到陳家,其實不用我再動手,那老兒已經認慫了。他今天就託人找我說好話,請我出手,幫他救他孫子。若是他知道,檢舉他孫子的正是我,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混帳!簡直是混帳!”陳榮泰全家進城,還不得安穩,就有手下糧行的掌櫃,舉著那些蓋了官府大印的白條,前來見老東家交帳。
陳家與梁瑞民不同,靠的是土地吃飯,做海上生意倒是不多。這糧行是陳家一個重要財源,陳家大批的糧食,也全都放在糧行裡生財。
對於兵亂,陳榮泰倒不大擔心,陳家子弟多,亂兵不敢對他怎麼樣。只要叛軍一圍城,陳家藉機把米價抬高几倍,就能發上筆橫財。哪知居然被知縣用這種明搶的方式給弄了去。
可是眼下縣衙門佔著個理字,手上武力又強。區區一個縣衙門,聽說居然有二十幾杆火繩槍,比起正軍的裝備都好,上門去搶糧,也多半要吃虧。
再說知縣與梁家穿一條褲子,到時候聯合梁家子弟丁壯,自己動粗絕對討不了便宜。而其他幾家的糧食雖然也被縣裡徵走,但總體而言,損失遠比陳家為小,也就沒人在意。
“狗官欺人太甚了!”陳榮泰的家業根本就在糧行,李炎卿此舉,不啻於釜底抽薪,是要斷他的根基,他如何能忍的了?
“老爺,現在咱們人在縣城,等於是在他的地盤,還是忍一忍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是與他現在鬧翻了,我怕對咱們不利。”
“怕什麼?咱陳家也是本地大戶,有頭有臉的人家,他劉朝佐是大明的命官,也不是那土匪海盜,還敢把咱們如何麼?老夫這就去討糧食,他要是敢不給,我就讓人到府裡去告他。說他謊報軍情,趁機綁架士紳搶奪民財,我看他這印把子也握到頭了。再說他那儒學裡面,問題也大著呢,正好讓趙年兄趁這個由他,把他參了。只要他倒了,咱們陳家都有好日子過,延宗說不定也能放出來。”
第一百零二章 圍城(一)
陳榮泰自恃在十一都內擁有土地最多,自己年紀大,輩分高,平日裡官府也要給自己幾分面子,這狗官絕對不敢不聽。哪知到了衙門,卻連門都沒進去,就被秦蕊珠擋了駕。
“我家老爺正在與幾位員外商議大事,事涉白蓮教匪,您老不適合參加,請回吧。”
陳榮泰正待硬闖,不想幾桿火槍就伸了出來。那帶隊的光頭甚是兇惡,冷聲道:“奉了我家太爺的話,如果有敢硬闖者,按白蓮刺客論,就地擊斃。”
等陳榮泰回了別墅不久,又有衙門裡的人拿了條子來找,說是縣令已經與各都族長鄉老商議妥當,將攤派的錢糧款項發了下來,望陳老爺子按數字交納。縣裡有了錢糧,才好募勇殺賊。
陳榮泰只看的眼前發黑,怒道:“好個劉朝佐,這是你逼我的。來人啊,準備筆墨,看老夫能不能收拾了他。”
惠州巡撫衙門內,往來之人腳步匆匆,一封封公文從裡面送到廣東各地,又有各地的要緊公文,送到這巡撫衙門。吳桂芳乃是嘉靖二十三年的進士,科甲之中輩分甚高,在廣東撫按多年,將廣東打造的銅牆鐵壁,號稱朱家江山吳家粵。
不過眼下,這位吳巡撫卻陷入深深的焦慮之中,往來的摺子,越來越讓他覺得局面不容樂觀。廣東終究還是太窮了。
國朝自從推行禁海以來,廣東民生凋敝,多有下海為盜者,賦稅難收。而賦稅不足,反過來又嚴重限制了廣東的兵力,使得廣東總是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