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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克勤喃喃道:“不要管我,快衝!……衝上去!”
張老四悲憤欲絕,含淚轉過身,大吼:“為排長報仇!衝啊!”
從來沒練過、登過雲梯的新戰士也登上了城頭。
3班像瘋了一樣,子彈似乎也因他們的狂怒而躲開了。10分鐘佔領了城頭。該給後續部隊發登城訊號了,張老子四這才想起訊號槍還在排長手裡。
“叭!叭!”
兩顆訊號彈從城腳升起。
張老四吃驚地啞著嗓子喊:“排——長——”
原來,王克勤一直不讓人揹他回戰壕,強支著身子在雲梯下坐著指揮戰鬥。
一個班上來了,他對班長說:“機槍掩護好……擴大突破口!”
又一個班上來了,他艱難地抬起手,指著:“右邊有敵人的機槍,把它幹掉!”
稍後,他向守在他身邊的陳群說:“你……你……你不要守著我,快衝……”
血,呼地向外冒著,王克勤昏了過去。
槍聲、炮聲、喊殺聲把王克勤從昏迷中喚醒。他睜開眼,注視著城頭,仔細傾聽著城頭的槍聲。當敵人的機槍啞了時,他知道是同志們佔領了城頭。他咬著牙,忍著鑽心的疼痛,一手按傷口,一手艱難地從腰裡抽出訊號槍,高高舉過頭頂,發出了登城訊號……
第18旅大部隊越過壕溝,炸開城門,摧毀了北門的核心工事。守城的敵軍退潮般向城裡撤,受驚的馬嘶鳴著到處亂竄。有一股敵人見沒有逃路,把槍放在地上喊:“八路公(軍),莫打,我們告窮(繳槍)!”
戰士們不懂“告窮”,正要開槍,一個膽兒大的廣東籍敵兵高舉雙手走過來,嘴裡一遍遍地喊著:“告窮!告窮啦……”
戰士們這才明白,於是大家齊喊:“告窮呀!告窮不殺呀!”
7月11日凌晨1時,第6縱隊攻克定陶,全殲守軍第153旅4300多官兵,繳獲各種大炮15門、輕重機槍123挺、步槍2100餘支。
定陶的鄉親們抬著棺木,揚著紙錢,吹著響器,請求縱隊首長按他們的風俗給犧牲的戰士們安葬。
杜義德、肖永銀來到第52團1連。全連戰士默默地守在王克勤的遺體旁。
陳群抽泣著,向杜政委報告:“排長一醒過來就問:”定陶打下來了嗎?‘我說:“排長,上擔架吧,定陶一定能打下來!’剛把排長放上擔架,他又醒過來,讓我轉告大家,他住院了,叫我們互相團結,互相幫助,好好幹革命。……排長第三次醒來後,嘴唇全咬破了,但沒有血流出來。他斷斷續續地說,他還有個包袱,讓我把裡面的東西分給大家,說戰鬥下來同志們會缺東西的。排長他說完這些,就再沒睜開眼……”
全連一片嗚咽。
杜義德掏出手絹,俯下身一點一點地仔細擦著王克勤的臉。
營教導員武效賢看著王克勤安祥的面孔,心絞一般的痛。
武效賢第一次聽到王克勤這個名字是在平漢戰役剛結束、大批解放戰士湧進部隊時。一天,營裡召開各連幹部會。一位指導員說:“有個王克勤,在國民黨那邊當了多年的大頭兵,滿腦子亂七八糟,情緒低落,背後淨跟新解放的戰士瞎叨叨。最難改造的是這種人。”
“他都講些啥?”武效賢問。
“說國民黨有美國人幫助,地盤大,有飛機、大炮,解放軍就幾條破步槍,別想打敗他們。”指導員想了想,又說:“不過,這個人成份倒不錯,討過飯,受過苦。他機槍打得好,別人都叫他‘機槍聖手’。”
又一天,武效賢到1連,走進1排住的院裡,看見戰士們圍著一個大個子兵,聚精會神地像在看什麼把戲,於是悄悄湊過去。大個子兵眼上蒙著白毛巾,兩手擺弄著一挺新繳獲的機槍。他一件件拆下來,放在布上,擦淨上油,又一件件裝上去,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乾淨利索。
他就是王克勤。武效賢后來知道,“機槍聖手”槍打得準能達到憑耳朵射擊的程度,閉著眼睛打出聲的目標基本上是一打一個準。
就這麼一個剛解放過來的閉著眼睛可以打槍,可以熟練拆卸武器,睜開眼卻看不清前途,分不清敵人和親人的戰士,三個月後立大功九次,創造了“三大互相”運動,成為名冠全軍的功臣;半年後創造了“滿缸”(即每到或離開一地挑水把老百姓的水缸灌滿)運動,被授予“愛民模範”稱號,成為全軍學習的物件;一年後,又為人民的解放流盡了熱血,成為永垂不朽的英雄!
武效賢的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