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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政處處長楊國宇組織野戰軍直屬機關轉移,途中向老鄉問路,說話都不敢出大氣:“請問,老鄉,這裡離潑皮河還有多少路?”
不料老鄉冷笑,乜斜著眼睛回答:“怎麼?這塊地方已經讓你們折騰得‘籮裡精光’(諧指羅山、禮山、經扶、光山四縣)啦,還想再利一次皮啊?”
噎得楊同宇尷尬至極。
中秋前夕,獨立旅旅長張才幹借宿於一農舍,房東母子臉色難看,態度冷淡。
老太太說:“我就是怕呀!每逢八月十二我就害怕。第一次紅軍離開這裡是八月中秋、第二次新四軍走了也是中秋。你們一走……唉”‘
張才千默然無語。他就是原新四軍第5帥的,去年中原突圍時離開了大別山。他知道部隊撤離後,老百姓好慘。他知道這裡國民黨地主武裝兇狠毒辣,至今仍四處揚言:“共產黨來了,你們有紅三天;等共產黨走了,也有我的黑三天!”他知道那。“黑三天”對大別山人民意味著什麼。就在離此地不遠的袁河鄉,還鄉團一次就用大石碾活活碾死四個紅軍家屬,用燒紅的鐵鍬烙死30多個共產黨員……。因此,他更知道此時此刻此地,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必須拿出行動!
然而,行動義是何等的艱難。
戰士們這樣形容大別山:
“一明兩暗,馬桶吊罐。莫(沒)得莫得,可憐可憐。”
這段順口溜的前兩句說的是大別山的民房,後面說的是老鄉見到部隊,跑個脫的先攤開雙手,問什麼都答“莫得莫得”,問急了就答“可憐可憐”。
河南、山東籍的戰十說:“啥大別山,應該叫‘打蹩’山!”
河北、山西籍的戰士說:“大別山,大別山,瞧這名字就不吉利。大——別!徐向前的紅四軍、徐海東的紅25軍、李先念的新四軍5師,都沒在這裡蹲住,我看咱們這回也夠戧!”
晉冀魯豫那方水土的人有這樣的說法:寧向北走1000裡,不朝南方邁一磚。
進入大別山的北方戰士生了病,沒別的要求,只要給一口小米湯,啥病都好了。
他們思念故鄉熱土,不理解面對的一切:
“跑到這鬼地方來幹啥?是不是打敗仗啦?”
“反攻、反攻,照這樣一月及下去,不打敗仗才見鬼!”
“媽的,咱劉鄧大軍啥時這樣窩囊過!‘
“瞧這邊老白姓的落後樣兒!咱吃苦受罪來解放他們?幹啥?”
強烈的思鄉嚇舊情緒和對現實的不滿像疾病一樣蔓延,從而導致戰鬥意志衰退,部隊紀律鬆弛,打老鄉、抓嚮導、拉水牛、捉雞子、搶東西,甚至連調戲婦女的現象也屢有發生。
部隊的非戰鬥減員在迅速增加,除了傷病員,更多的是開小差。開始一個人兩個人地跑,臨走留下一張紙條:“哦回去打國民黨反動派了。”“我保證回去後繼續幹革命,保證多殺敵,殺10個抵這裡的一個!”“我保證不叛變,請組織相信我。”後來整班整班地跑,集體當逃兵。
漸漸的,“大別山好比一把劍,直插到蔣介石的心裡面”的歌了唱得少了,再後來幾乎聽不見了。
9月5日,劉伯承在商城雙輪河地區佈下口袋陣,以第1、2縱隊主力和第6縱隊第16旅圍殲敵第58師。由於初進大別山。缺乏山地、水田作戰經驗,糧草傷員轉運困難,加之個別部隊行動遲緩,未能及時分割包圍,戰鬥持續三日,終使第58師大部逃脫。
9月17日,第1、2、3縱隊主力及第6縱隊第16旅於商城餘子店、蘇仙石、鍾鋪一帶再次圍擊第58師。經過18、19、20日整整三天的戰鬥,僅在鍾鋪地區殲敵一個團。
9月24日,第1、2縱隊及第6縱隊第16旅設伏光山,三打第58師。敵第85師迅速自光山、演川東援。是役,雖擊退援敵,卻仍然未能解決第58師。
一月三旬打三仗,仗仗不理想。從客觀上講,三仗雖然沒打好,卻調動大量敵人北援,使我南下部隊乘虛迅速展開,直抵長江沿岸,為實現戰略全域性創造了條件;但從主觀上分析,則不難看出部隊所潛在的嚴重危機。
在9月27日召開的“不握手”會議上,不容迴避的問題擺在了野戰軍20多位縱隊和旅的指揮員面前:環境惡劣,形勢嚴峻,紀律鬆懈,右傾保守,軍心動搖,部隊究竟能不能在大別山站住腳?
鄧小平足足有幾分鐘沒有講話。他那嚴厲的目光從一個個指揮員的臉上劃過,像一道持久不熄的無聲閃電刺人每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