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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桐保守頑固,對一切洋玩意兒,一概深惡痛絕。有一次看到他的兒子,已經做到刑部侍郎的徐承煜叼著雪茄煙從他面前走過,立刻勃然大怒,訓斥道:“我還活著,你都這樣;我死了以後,一定稟明閻羅王,讓你胡服騎射作鬼奴。”並罰兒子跪在太陽底下暴曬。
戊戍政變之初,張元濟赴賢良寺謁見李鴻章,勸說“中堂一身系天下之重,如能剴切敷陳,或有轉移之望”。李嘆氣說:“小孩子懂得什麼!”張元濟被慈禧革職,永不敘用。兩年後,八國聯軍入京,李鴻章由兩廣總督調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慈禧想用他來與洋人議和。李經滬北上,張元濟求見李,勸他不必再為清廷效力,李又斥之曰:“你們小孩子懂什麼!”
1898年,章太炎因參與維新被通緝,逃往日本佔領下的臺灣,任臺北日報記者,俞樾耿耿於心。後來章太炎剪辮子,發表系列仇滿言論,更為俞樾所不能容忍。1901年,適逢章太炎到蘇州東吳大學任教,來拜望老師,俞樾藉此怒斥道:“聞爾遊臺灣,爾好隱,不事科舉,好隱則為梁鴻、韓康可也。今入異域,背父母陵墓,不孝;訟言索虜之禍毒敷諸夏,與人書指斥乘輿,不忠。不孝不忠,非人類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對於這段痛罵,章太炎一方面搬出清學太祖顧炎武,從經學角度進行辯駁,一方面寫下《謝本師》一文,表明自己的政治態度,並毫不客氣地責問其師:“何恩於虜,而懇懇遮蔽其惡?”
倫敦事件後,康有為認為,把自己的名字與孫中山聯絡在一起,是一件極冒險的事。他的弟子麥孟華還據此事件把孫斥為“盜匪、會黨分子,使中國丟盡了臉的人。”
早在1895年,孫中山和康有為就聯絡過。那時孫中山正在準備廣州起義,他派陳少白到上海去找康有為。陳少白正好和康有為住在了一個客棧,僅僅一房之隔,於是孫中山的特使和康有為有過一次“頗歡”的談話,談的全是如何推翻帝國政府之事。但到政變失敗,康梁出逃,孫中山有意與康有為合成一股力量時,康有為的回答讓孫中山吃驚不小:“今上聖明,必有復辟之一日,餘受恩深重,無論如何不能忘記,惟有鞠躬盡瘁,力謀起兵勤王,脫其禁錮瀛臺之厄,其他非餘所知。”
梁啟超自戊戌亡命日本後,接受新思想洗禮,與乃師齟齬日多。康有為以保皇保教祀天配孔諸義硜硜自守,梁氏則頗不以為然:“孔學之不適於新世界者多矣,而更提倡保之,是南行北轅也。”
1917年張勳復辟,康有為沐猴而冠,再行跪清之禮,梁啟超指責康為“首造逆謀”,是“大言不慚之書生”,而康有為在事後更指斥梁曰:“鴟梟食母獍食父,刑天舞戚虎守關。逢蒙彎弓專射羿,坐看日落淚潸潸。”
榮慶贊袁世凱:忠義之氣猶見眉宇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清廷被迫起用袁世凱,下罪己詔,開黨禁,解散皇族內閣,任“袁總理”,榮慶充任顧問大臣。此時袁世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榮慶卻贊他:“忠義之氣猶見眉宇”。
南北議和期間,孫中山的民國政府已無意約束袁世凱,同盟會早已分崩離折,無法發揮作用,大多數人如黃興等極力主張跟袁妥協,汪精衛則懷疑孫中山有名利思想,“當面斥孫公”,諷刺孫中山說:“你不贊成和議,難道是捨不得總統嗎?”
袁世凱把孫中山請到北京,給以總統般隆重禮儀相待。一個多月時間,談話十餘次。孫每次講話,袁總是隨聲附和,謙恭異常。孫說要實行“耕者有其田”,他亦不加思索,連聲贊同,以至孫起了疑心,問梁士詒,梁沉思片刻答說:“先生為南方人,總統為北方人,南方多大地主,北方為中小地主,因此先生主張耕者有其田,總統並不覺得有何不可。”孫聽後恍然,打消對袁的疑慮,對袁說:“十年之內,大總統非公莫屬。”“希望您當十年總統,十年之內我築成鐵路二十五萬裡,您練精兵五百萬。”
宋教仁臨終前致電袁世凱,對其寄予殷切的期望。章士釗說宋是“至死不悟”,他對袁世凱所代表的中國根深蒂固的專制力量實在是認識不足。在上海時,陳其美要他提防暗殺,他還狂笑說:“只有革命黨人會暗殺人,哪裡還怕他們來暗殺我們呢?”許多朋友來信要他多注意安全,他都以為是謠言。
辜鴻銘在北大教授會議上說:“如今沒有皇帝,倫理學這門功課可以不講了。”人們以為他復古倒退,是守舊人物。張勳復辟的時候,辜在外交方面很賣力,梁敦彥保薦他做外部侍郎,張勳說:“辜鴻銘太新了,不能做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