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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山東根據地出產的花生油、豆油,有時遠銷到上海等地,換回根據地軍民需要的藥品、紗布、火柴、布匹等生活物資,甚至還可以換回軍需用品。
為了發展根據地的經濟,山東八路軍甚至把當時在抗大華中分校工作的著名經濟學家薛暮橋,留在山東幫助工作。1942年,返回延安的薛暮橋經過山東,在山東停留了3個月,後來中共中央來電催他回延安。羅榮桓就一面覆電中央,要求將薛暮橋留下,一面徵求薛的意見。後來,薛暮橋認識到山東經濟工作的重要性,就留了下來。
另外,八路軍還開了金礦,在根據地內發行自己的貨幣(即抗幣,山東稱為北海幣),以加強自己的經濟實力。透過自力更生,到1944年,山東八路軍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當年,羅榮桓在給中央的電報中說:
“部隊在生產初步發展的基礎上,一般主力機關每日可以吃到5錢油鹽,1斤多菜,每月1斤多肉。並能補助牙刷、牙粉、黃煙等日用品,今年上半年,由於生產盈餘,每人解決襯衣1套,體力亦漸增強。”
八路軍自己動手,戰勝生活困難,不但順利地渡過了難關,而且也減輕了根據地群眾的負擔,贏得了人民的支援。
“你還我幹部”
從根本上講,部隊的戰鬥力由兩部分組成:一是人,二是武器。其中人是最重要的,而那些經過多次作戰鍛鍊的人則更為重要。他們有豐富的實戰經驗,有較好的心理素質,還有那種在作戰中能隨機應變的本領。這些人是部隊的寶貴財富。長征結束時,紅軍只剩3萬多人,但後來卻不斷壯大,戰鬥力仍沒有減弱,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八路軍保留了相當一批紅軍骨幹。在抗日戰爭那種艱苦環境中,這些骨幹卻是越來越少,少也是正常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但有些卻是可以避免的,這關鍵是一個戰術問題。
抗戰以來,115師有一些指揮員習慣於10年內戰中那種猛衝猛打的戰術。在與優良裝備的日軍作戰時,有時傷亡過大。
1941年2月7日,教導2旅副旅長,人稱“張瘋子”的張仁初帶著一個團,在郯馬地區奉命出擊時,在重坊附近與從新安鎮(今新沂縣城)出來“掃蕩”的數百名日偽軍相遇。敵人在密集的炮火掩護下,向八路軍實施進攻。張仁初跨上戰馬,舉起槍高喊:“共產黨員跟我來!”戰士們跟著他勇猛地拼刺刀,給了敵人以沉重打擊。但是八路軍的傷亡也很嚴重,特別是許多長征過來的老戰士和幹部都犧牲了。戰後,羅榮桓看到犧牲名單時,十分惋惜而又沉痛地說:“都是多麼好的戰士啊!”
就在這時,張仁初來了。他一臉興奮的神情,老遠就喊“政委!”羅榮桓這次既未讓坐,也沒有給他倒茶,而是狠狠地盯著張仁初,劈頭就問:
“張仁初,你是來請功的吧?你是來領賞的吧?”
張仁初懵了,愣愣地站在那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羅榮桓厲聲說:“告訴你,我這裡沒有功給你,沒有賞給你。你真是個瘋子!你還我幹部,你還我戰士!”
一向穩重的羅榮桓政委,此時怒容滿面,透過黑邊眼鏡,可以看到眼睛裡飽含著淚水。
“你違反了游擊戰的原則,拚掉了我們的紅軍老幹部。你賠我的幹部來!”
在那種你死我活的戰爭歲月裡,作戰經驗就是本錢,就是財富,有時可以說就是勝利。在作戰中損失了那些有著豐富實戰經驗的老戰士、老幹部,對八路軍來講,就意味著遭到了比較大的損失。特別是那些紅軍幹部,他們都爬過雪山,走過草地,不但具有十分豐富的實戰經驗,而且還經受了意志上的磨練。他們很多都曾與羅榮桓一同戰鬥過,羅榮桓非常深刻地瞭解他們。一旦失去他們,無論於公於私,無論是從理智上還是從感情上講,都是難以接受的。
張仁初一聲不吭,低著頭站在那裡。拋開作戰的勝利,去想一下所遭受的損失,他的那種興奮感陡然消失。想到那些永遠也不會再見到的戰友和部下,他的眼圈也紅了。
羅榮桓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語重心長地說:“幹革命不能單憑一股衝勁,打仗也不能只靠勇敢。現在我們是開展游擊戰,不是打陣地戰。只管打得過癮,動不動就硬拚,革命的本錢被拚光,我們怎麼向黨和人民交待?”
張仁初低著頭,十分沉痛地說:“政委,我錯了,我請求處分。”
“處分你有什麼用?好好地記住這血的教訓吧!”
是啊,打仗不能光靠勇敢,要有勇有謀。既講勇氣,也要講戰術,講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