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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雙依倒是很大度,很體貼地幫助他。
然而,蜜月過後沒多久,羅武就再也沒有“性”趣了。
謝雙依對羅武對人的本能的“冷漠”感到很奇怪,可是謝雙依只有稍稍對某個同事或朋友表示一點親熱時,羅武又“嫉妒”得很,常常說些難聽的話來。謝雙依感到這樣下去,這場婚姻一定維繫不了多久。
羅武也很清楚這一點,心情很不好。有時,他覺得要是拋開一切良心道德,可能人會活得輕鬆些。但想歸想,做起來卻很難。
羅武只有透過不停地寫作和不斷的讀書來轉移內心的壓抑和痛苦。
在讀書過程中,羅武突然明白,其實,上古時候的寫作活動,同最初的語言活動一樣,是匿名式的集體活動。
漢語寫作史上第一次“個人性”的簽名活動從孔子開始。
有意思的是,當時的孔子卻不是以作者的身分而是以闡釋者的身分簽下的大名。
孔子在編輯古代詩歌《詩經》時,與其說像一個文學評論家,不如說是一個書報檢查官。
因為,經他嚴格的篩選和審查,春秋以前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詩歌僅存三百零五首“合格”。
孔子簽下的審稿意見是:“《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詩無邪‘。“
孔子對詩經首篇《關雎》解釋為“食色性也”,因此,“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正因為此,當老夫子讀完《詩三百》,特別是在讀了“彼狡童兮,不與我好兮”和“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等露骨的情歌后,他仍然很悠然地發出了“無邪”的感喟。
羅武心想:這個中國文學史上第一個冠名的大評論家對文學作品的把關更多是從審美上去裁定的,他比我們現在某些衛道者還開明多了,也內行多了啊。
這種“發現”,讓羅武很興奮,似乎解開了他的某個結,使他感覺輕鬆起來。
接著,羅武在重讀《水滸》時注意到,浪子武松血濺鴛鴦樓後,滿地屍血,竟絲毫不影響他大吃大喝的胃口,也不妨礙他把酒席上的金銀盃盤掃在在上,然後一一拾起,揣在自己懷裡。
而“大英雄”魯智深離開桃花山時,把“朋友的”金銀器皿一卷而空,然後竟從後山滾下去。這兩位響噹噹的血性漢子之所作所為,讓羅武發現了人性的“冷漠與自私”原本都是天生的,許多英雄從換個角度看就是小人。
比方,要說對武松和魯智深有所佩服的話,那也只是佩服他們的從容和鎮定——居然沒有一絲自省和懺悔意識,整個書中每一個英雄好漢都是如此。而究其實,忠義堂上“替天行道”的杏黃旗也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李逵喝酒殺人,眼都不眨。連宋江也不反對拿活人心肝做“解酒湯”呢。
羅武“發現”這些後,心想:梁山一百零八條好漢個個如此,可人們竟然還對他們十分敬仰,相對自己,因為“山女事件”,內心總是反覆痛苦、不停地折磨自己,何苦來哉!
有一個週末的晚上,羅武跟謝雙依坐在家裡看電視。他倆很難得這麼有好的“心情”坐下來看電視的。
當時碰巧電視裡放的是一個外國電影,片名就叫《嫉妒與冷漠》。
故事講的是樓裡的一位中年職員,每天他坐火車進城去上班,忙碌一天後,再拖著疲憊的身軀搭火車回家。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就重複著這種單調沉悶的生活:他既不能做得太好,太好了,同事們“嫉妒”他;但也不能做得太差,太差了,上司又“訓斥”他。中年職員痛恨這工作,可太太卻不准他辭職。
他就在火車上不斷地重複著同樣的夢:他夢見火車經過一個名叫“威樂逼”的小站。這個小鎮永遠陽光普照、綠草如茵。歡笑的居民朝他招手,要他下車。他雖然十分心動,但是每次都拒絕了。
但是有一天,中年職員的工作特別不順利,被上司惡狠狠地痛斥了一頓,他打電話回家,又被太太數落了一頓。
中年職員鬱郁不歡,坐火車回家時,再度經過這個小鎮,他看到了同樣的景色和誘惑。
最終他跳了下去……
看完電影,羅武當即告訴謝雙依:我要辭職,不再上下班,聽那些無知的上司指揮。我得做自己的主人——否則,在“嫉妒與冷漠”中,我也會跳車的!
謝雙依比電影裡中年職員的妻子開明多了,她支援羅武的決定:“只要你覺得開心!”
就這樣,羅武成了國內最早的自由撰稿人之一。他根據雜誌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