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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經過安大略省的南部和北部,橫越大草原上的各省,等他到達西海岸的溫哥華以後就繞道美國又往回走。
他的巡迴講演聽得到的道義上和經濟上的響應超過了一切預料,但是一層烏雲漸漸籠罩著他的使命。正當他從這個城市旅行到那個城市,反共集團又動手了——這次在中國。
日本早在1931年就入侵滿洲。西方列強只在口頭上喧嚷過一陣,蔣介石政府也無所作為。現在,1937年7月,日本又在北平公開發動了進攻,並且像在西班牙一樣,反共集團在日本的夥伴也大聲叫囂要在亞洲撲滅“共產主義”。
白求恩閱讀從中國傳來的訊息,正像他曾一度注意馬德里發表的公報一樣。現在旅行已經結束,他的未來計劃也在他心中明確了。他宣佈,他一直希望作為一個外科醫生回到西班牙去。但是一批新的美國醫生剛剛啟程去西班牙了,同時遠東的事件正在把注意力集中在中國人民抵抗侵略的戰爭上。他從此以後也不想掛出私人行醫的招牌了。西班牙確實需要援助,但也得到了一些援助。而中國對醫生的需要比西班牙更加迫切。
他繼續說,在紐約已經成立了一個國際援華委員會,配合著孫中山夫人主持的保衛中國同盟進行工作。援華委員會的計劃是對在中國北部和日軍作戰的游擊隊給予醫藥援助。他已經自動請求率領一個醫療隊到中國北部去和游擊隊一同工作。他覺得,他在西班牙的經驗拿到中國去一定有極大的價值。
幾天以後,他動身到紐約去和國際援華委員會一起完成各項安排。1938年1月2日,他帶著足夠裝備幾個外科醫療隊的裝置和器材,乘“日本皇后號”海輪從溫哥華啟程去香港。
在準備啟程的忙亂的幾個星期裡,他沒有時間去推測未來可能帶來什麼。他在蒙特利爾會見了弗朗西絲,到漢密爾頓去看了家裡人,向幾個親近的朋友辭了行。但是在船上,他覺得需要給弗朗西絲寫一封告別的信,那信是他在香港寄出的:
當我動身去溫哥華以前在蒙特利爾看到你的時候,我想講明白為什麼我要到中國去。我不知道我講明白沒有……我拒絕生活在一個製造屠殺和腐敗的世界裡而不奮起反抗。我拒絕以預設或忽視職責的方式來容忍那些貪得無厭的人向其他人發動的戰爭……西班牙和中國都是同一場戰爭中的一部分。我現在到中國去,因為我覺得那兒是需要最迫切的地方;那兒是我最能夠發揮作用的地方。
祝你幸福……
白
三十二
1938年1月20日,白求恩到了香港。三天以後,他飛到漢口,當時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政府所在地。在漢口,他發覺自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地球上最古老的國家的奇異、落後、遼闊的國土。
在這個城市裡,難以想象的窮困圍繞著撩人眼花的奢華,官僚集團頑強地抗拒著現代思潮;他在這兒會見了政府的低階官員,參觀了簡陋的軍醫院,隨後就作了到北方去的準備。
初次接觸中國使他感到驚愕。在戰爭、民族主義、帝國主義、半封建的反動勢力、共產主義這些洶湧的浪潮之中,許多震撼亞洲的重要事件正在這兒展開。它們的起源只有從中國幾千年的歷史、現代歐洲的興起、列強的競爭、中國人民驚人的奮起當中才可以找到。
2月22日白求恩坐火車離開漢口,到晉察冀地區去。他的路線要穿過許多山脈、河流、荒蕪的原野、無路的山谷。他離開漢口十天以後,就有一些新聞記者拍電給美國報社,說他已在內地被日軍俘獲殺害了。
三十三
當紐約、漢口和延安之間函電交馳,打聽他遇難的傳聞的時候,白求恩正在和南下的日軍捉迷藏。
離開漢口以後一天,他到了鄭州,那是一個剛被轟炸過的鐵路中心。他一路經過許多下行的列車,車上擠滿了逃避日軍的難民。在每趟南下的列車上,難民都把車廂擠得滿滿的,有的冒險坐在車廂頂上。
下午四點鐘,第一批日本轟炸機出現了。那時白求恩正在車站上,在許多裝著騾子、大米和軍火的貨車中間。他和好幾百撤退的人們躲在沙地上的壕溝裡,一直等到轟炸停止。他先把行李搬上了一節棚車,車上載著一包包的大米,幾乎堆到了車頂,然後自己爬了進去,車一開他就睡著了。晚上三點鐘他醒過來,才發覺他坐的那節車已經在離臨汾二十五英里,名叫高顯的地方被甩下來了,把他困在那兒,而日軍卻正從臨汾沿著鐵路向那兒推進。
在這居民撤退一空的小城裡,他僥倖碰見了一位八路軍軍官,李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