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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聖祖實錄》卷154)
河務事大,治河者必為傑出之人。作為河臣,靳輔是在康熙十六年(1677年)走馬上任的。這一年,他44歲,正值壯年。在擔當治河的重任以前,他是安徽巡撫。此前還做過武英學士兼禮部侍郎、纂修《世祖實錄》的副總裁官、國史院學士等職。他似乎一直很單純地在從事著學術研究,究竟在治河方面有何特殊才能呢?
果然是“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靳輔幾乎在一上任,就顯出了相當高超的治水才能。康熙十六年七月十九日,剛剛上任的他,在充分調查研究的基礎上,連續寫了八份奏摺給康熙帝。這些奏摺立足實際,博採眾議,提出了治上游、疏下游,堵塞黃河、淮水各處缺口的治理方案,充分展示了他的治水才乾。這個“日上八疏”的壯舉,是相當漂亮的一仗。他的大部分建議得到了朝廷採納。嗣後的事實也證明,在當時科技還不十分發達的情況下,他的這些方法措施是切實可行的。
但中國的事情,卻往往不會那麼簡單。你做得不好,有人說你;你做得好,也照樣有人說你。所有的事情常常都是陷在人際關係裡的。不可預測的洪水,時常會使費盡千辛萬苦的治河工程毀於一旦。這是人力不可抗拒的事情。但在官場上,這卻很可能成為政敵攻擊的把柄。關於靳輔的爭議就是從治河開始的。由於科技條件的限制,靳輔治理下的黃河、淮水、運河雖然減少了水患,但並未就此完全平靜。康熙二十一年,黃河在宿遷徐家灣決口,塞住了,又在蕭家渡決口。爭論便開始了。雖然治河成效明顯,但這一場爭論中,靳輔顯然處於下風。因為水患確實沒有徹底解決(這在當時是根本不可能之事),而修堤防洪又費了那麼多錢糧,加上有不同意見的水利專家在其中作梗。朝廷經過討論,說要革除他的官職,並且要他自己出錢賠修潰塌的決口。實際上,這已經把靳輔置於不能翻身之地。你想想,革了你的官,奪了你的財,你還有什麼呢?好在康熙這個人比較實際。他認為,要靳輔賠修,顯然賠不起。如果真的賠修,很可能耽誤朝廷的水路運輸,這可不划算。於是,就讓靳輔戴罪督修。
這一場論爭,讓靳輔飽受委屈。可這樣的日子似乎才剛剛開始。康熙二十四年,另一場“委屈”又來臨了。這次爭論的焦點是黃河水如何入海的問題。當是時,協助靳輔治水的是廉吏于成龍。他認為,要讓黃河水入海,最重要的就是把入海口疏通。靳輔則認為,入海口處海平面高出內河五尺,疏浚入海口只會引起潮水內灌,害處更大,應該修築高堤,束黃河水入海。從當時的實際情況看,靳輔的治河之法顯然科學可行一些。但正如前面所講的,治河問題在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了不同政治力量的爭鬥,成為了人際關係之爭,自然就不會那麼簡單。這次爭論持續甚久。在規格很高的九卿會議上,許多人認為于成龍雖是著名清官,但對治河沒有經驗,而靳輔久任河務,應採納他的意見。但也有許多要員支援于成龍。一時難以決斷。這時,出了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為了保持決策的準確性,康熙派出工部尚書薩穆哈找江寧巡撫湯斌等人到治河前沿進行實地考察。康熙二十五年二月,根據薩穆哈等人的回奏,朝廷認為疏浚入海口沒什麼好處,應停止這一工程。(《清史稿&;#8226;靳輔傳》)這事本來對靳輔極有利,可到了四月,形勢急轉直下。這時候,江寧巡撫湯斌升為禮部尚書,他一改當初對薩穆哈的說法,大談疏通入海口的必要性,還提出具體辦法。經他到處一議論,朝廷主張開海口的人多了起來。經過反覆爭論,清廷決定疏浚下海口,任命禮部侍郎孫在豐主持這個事情。在這場論爭中,靳輔又受到嚴厲打擊,工部認為靳輔治河九年,卻未獲成功,應交部裡嚴加議處。後來靳輔因為康熙的寬容,免遭革職處分,但已經是信任盡失,委屈受盡。
事情還沒有結束。康熙二十七年,靳輔已經進入人生的晚年。這年正月,江南道御史郭琇上書彈劾靳輔。二月,給事中劉楷又上疏彈劾靳輔。所言無非是一些欲加之罪,目的是要殺了靳輔。好在康熙給了靳輔一個辯駁的機會。靳輔對敵手所彈劾的罪狀,一一予以反駁。他指出,郭琇與于成龍久結兄弟,郭琇與孫在豐又是庚戌科同年,他們的攻擊不過是結黨營私的一種表現。 他還特別指出,他之所以遭到猛烈攻擊,原因在於攻擊他的人都是當地的豪強地主,田產都在下河流域,治河時的清查土地觸犯了他們的利益,所以這些人“仇謗沸騰”。(《清代七百名人傳&;#8226;靳輔傳》)可惜,靳輔的有力駁斥並沒有換來一個好的結果,——他被革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