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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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轉了。我什麼都不明白,滿臉驚慌地看著教官。十幾個既相似又敵對的解放陣線,我在這不可理喻和亂七八糟之中暈頭轉向。當一長串攻擊清單和死者名冊在眼前飛舞的時候,我把名字全都張冠李戴了。阿拉伯政治專家過來和我聊聊,臉上笑容莫測。
“這沒什麼,”他字斟句酌地寬慰我,“所有的新手剛開始都會感到驚慌。重新來過。”
“現在嗎?”我問,帶著驚惶。
“當然是現在,”他回答,“不可能允許你總這麼混亂不清。讓我們繼續吧,直到你掌握所有具相應軍銜的人員。告訴我:阿拉法特的化名叫什麼?”
“阿布……”我開始回答但很快就卡殼了。所有的恐怖分子在我腦子裡混成了一片。根本不可能想起來他的名字——“阿布……我不知道是哪個阿布了……”我洩氣地說,心裡煩透了。
“我們換個方式。你必須轉換思維。不要總把自己看成他們組織的局外人。進入角色,你現在是巴勒斯坦人。要去掉其中演戲的成分,單純地把他們的組織看作你自己的家庭,裡面有家長,也有兄弟,他們之間彼此嫉妒常有爭執。可以開始了嗎?‘老戰士’叫什麼?”
依照他的點撥,這次我脫口而出:“阿布-阿瑪勒。”
“你看!”我的教官大聲喝彩。“如果你用這種方法應對考問,絕對不會失手。”
他毫無倦意,又開始講抵抗陣線各個組織的編年,什麼黎巴嫩伊斯蘭,遜尼派和什葉派,敘利亞、利比亞、伊朗、伊拉克以及前蘇聯的政治狀況……在他的講解之下,我總算明白了這些恐怖分子各派之間的複雜格局,這些都是我以後必須打交道並試圖滲透的組織。
接下來,是瞭解一個回國復興的巴勒斯坦人應該依循什麼樣的正常“路線”,這事我領會得比較好:先加入阿拉法特一派,然後,假裝對“他們的死板路線和光說漂亮話”感到厭倦,轉而投靠反對派,利用反對派和真主黨的關係滲透進入真主黨,從而最終自由出入敘利亞和伊朗。這當然只是理論上的設計,一切將取決於我屆時建立關係網路的能力。而在準備階段,我必須盡最大努力熟諳他們的派別體系,直到能和他們一樣所思所想。同時我的格鬥訓練也還在繼續。
“實戰技術”教官多夫又露面了。他對政治課很反感:“瞭解恐怖主義!這些課會誤導人們將恐怖行為視為可以理解併為之辯解。”他低聲發著牢騷,口氣裡很不贊同。“這些會毒害你的思想。”
1994年秋季:黎巴嫩南部地區以行動小組為單位,我們終於等到了執行首次野外任務的機會。這是在不耐和焦慮中來臨的新階段。第一次出任務的那天,雖然該做的事情早就被明確,並反覆強調和妥善安排,我還是提心吊膽。
演習在黎巴嫩南部地區進行。那一帶全是礫石沙漠,低矮灌木被烈日白晃晃地照著,正好處於雙方安全區之間。我們的全部精神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即將執行的任務和周圍環境上面,既沒空遲疑,也沒空害怕。首先是長途拉練,我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個專案。所有能讓我一整天不呆在營地的活動都深受本人歡迎。我從小不坐車,負重行進幾公里屬家常便飯,加上身體結實,又懂得怎麼照顧自己的雙腳,這些成了我和其他人大大拉開差距的關鍵。我總是跑起來不知疲倦,隨著拉練距離越來越長,我變成了最受青睞的合作伙伴。
與此同時,我在射擊和其他幾個野外實戰專案上也不斷進步。都是些爭鬥很激烈的類別,我和身邊的同伴相比表現出無可置疑的資質,佔了明顯優勢。事實上我是最出色的! 這段時間,利用有那麼一點自由空間的曠野,我盡情享用小組範圍內的所有機會,在危險中見縫插針地蹦達,就像從前在海浪裡一樣。
最大的危險倒不是什麼狙擊手,而是來自地雷。我們必須在不確定地帶找到安全的路。以我的方式,我會因為個人偏好和節省時間而經常“走捷徑”。為此我多次受到斥責和懲罰。可既然沒辦法叫我改弦易轍,加之我的辦法也著實見效,上級最後只好假裝不見聽之任之,還忙著為我找一個能配得上本人“天分”的崗位。
一天早上,我正對著一盤薯條煎蛋胡思亂想,考慮怎麼說服自己的胃將它們嚥下去,一個同伴手忙腳亂地跑了過來:“有人剛才誤入了雷區。是我們自己的雷區!”
到這營地的幾個月裡,我們已經有六個同伴被敵方地雷炸飛。今天早上這個帶隊的年輕中尉算幸運,沒丟命。我們把他送到醫院。他躺在床上,因為疼痛和鎮靜劑而暈暈糊糊。右腿被炸掉了,剩下一點根茬。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