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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每隔幾分鐘就把諾頓抱起來擁在懷裡,搖晃它、親吻它並告訴它一切都會沒事;珍妮絲則不斷地向我保證,一切真的都會沒事。然而我那一向樂觀的天性,卻在此時棄我而去。當醫生在隔天中午過後不久打電話來,並叫我帶著貓過去一趟時,我已經虛弱到不行了。我並沒有要求珍妮絲一起來,不過我根本不需要向她開口。她知道這將不會是我人生中最光明的時刻,所以,在我把諾頓放上肩膀時,她便直接和我一道出門,以便給予必要的支援。
等我們到達特瑞斯基的動物醫院時——諾頓還是和往常一樣,一路上都在大嚷大叫——我變得更虛弱了。自從我認定它正承受著疾病摧殘的那一刻起,在我眼中,它已經變成一隻完全不同的貓了:突然間,我想象著它的體重掉了一半,變得皮包骨的樣子;我確信我聽到的喵聲已經不是平常那種“我討厭獸醫”的抱怨,而是滿懷著痛苦的叫聲。同時我也覺得,它的眼神中帶有些許的輕蔑意味,因為我無疑忽視了幾個星期來的種種危急症候,還讓它陷入了脫水的狀態;當我們走進特瑞斯基的診療室時,我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溼透了,覺得自己像突然老了十歲。 txt小說上傳分享
7。亮起紅燈(3)
我把諾頓放在不鏽鋼桌上,看到它偷偷地、懷疑地瞥了一眼它的舊時敵人,然後聽著特瑞斯基醫生以儘量平靜的語氣說:“我現在要說的事,你不用太過擔心,因為我們發現得非常早,而且這並不是什麼很悲慘的事;不過諾頓得了初期的腎衰竭。”
我深吸了一口氣。又再吸了一口。我試著保持鎮靜,心裡想著:好吧,現在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可以應付的。我是個成熟的人類,當然可以應付。
我在騙誰啊?以下才是我聽到診斷時、真正從腦中閃過的想法:
腎衰竭。不是腎臟病。衰竭=沒救了、沒救了=死亡。噢,我的老天,我的貓就要死了!
即便面無表情,但我確信事情就是如此;而且我還相當確定,醫生不會知道我有多麼震驚——直到我聽到:“諾頓不會有事的,不過我想你還是先坐下來,以免昏過去。”
雖然懊惱,我還是坐了下來,而珍妮絲則伸手安慰地緊握了一下我的手。我的心臟跳得很快,而且我發現自己正在發抖。諾頓仍然坐在那張發亮的不鏽鋼桌上,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安。
“它還能活多久?”我問道,預料會聽到“兩三天”這幾個字,但特瑞斯基說:“它還不會死。真的。這對老一點的貓來說是很常見的疾病,而且可以長期受藥物控制。如果沒有惡化的話,它還可以活上很多年呢!”
我設法說出:“控制?是治得好的意思嗎?”
“不是,”特瑞斯基解釋:“腎衰竭是無法復原的。我們沒辦法治好它,但可以儘量確保它不再惡化。我們發現得非常早。報告顯示在它的血液中,有某些特定值高出標準,不過倒沒有什麼導致病情危急的徵兆;除此之外,諾頓還是很健康。我曾經看過得了類似疾病的貓活了四五年,甚至更久。”
特瑞斯基顯然以為他帶來的是好訊息,所以他接著開始解釋各種相關事項:諾頓的驗血報告數值代表了什麼、它未來需要何種治療、我應該注意它的哪些行為……他肯定還提到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可是我卻連一個字也沒認真聽進去。我雙眼無神地望向前方,很努力地想阻止即將湧出的淚水;腦袋裡一團混亂,感到又難過、又糟糕。
我記得我在心裡想:四五年,好吧,很長的一段時間,可以了,它已經十三歲了……
而我也記得我在想:四五年?!不,不,這不可能是真的,這不夠長,我要它活得比那還要久、更久……
然後我記得自己在想:真不敢相信,我的貓竟然無法一直活下去……
總有一天,我會失去諾頓……
當不放心的獸醫仍在繼續說話時,我則是努力地點頭,並裝出一副好像我有點了解他在說什麼的樣子。我的確聽到了一些句子,像是“我知道你非常依戀你的貓,”還有“我們都知道諾頓是多麼特別,所以我們會盡全力幫它的。”但基本上,我根本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特瑞斯基顯然看得出我有多震驚,因為他後來說:“我認為只要好好地治療,諾頓是不會有問題的。但如果真的到了最壞的地步,現在還有一種新的手術,可以幫貓做腎臟移植。”
這句話讓我重新振作起來。我知道有人做過腎臟移植手術後,繼續活了二三十年,甚至更久。
“我絕對願意這麼做。”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