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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很重要的資料卻和蘇聯人講的技術指標不符合。經過反覆驗證和討論,又提出了三個重要的物理因素,建立了三個數學模型,形成了第五、六、七次計算,結果出來,和前三次的結果一樣,這就促使我們進一步懷疑原資料的正確性。清晰的物理影象,多次重複的資料,都說明我們的計算不容置疑,但是我們卻缺乏理論上的論證,沒有足夠的論據來否定蘇聯專家所講的那個指標。這就再次引發了我們之間的激烈爭論。這時搞方程的同志提供了重要的依據,我們又不厭其煩地進行了第八、九次計算,結果自然一樣。1961年中,周光召調來,出任理論部第一副主任,他仔細分析了九次計算結果,利用我們在大學都學過的最大功原理,從理論上證明蘇聯資料出現的不可能。同時,部分數學專業的同志在周敏麟指導下,編出了第一個反應前的總體程式,進行了九組模擬計算,所得結果都與手算結果很接近,誤差在5%左右。一次偶然的機會,在某個時刻的列印紙帶上出現了蘇聯專家曾提到過的資料,我們一下子便明白了:哦,原來如此!這個資料是在用人為粘性處理衝擊波時,在振動收斂過程中偶然出現的波峰值,其實是一個應該被略掉的資料。當時我們既詛咒它,但也感謝它,因為它使我們仔細地作了各種分析,搞清了每種反應過程的物理影象,使我們的工作得到了深化和提高,並且,在此基礎上,提出了一些假設,一直用在以後的工作中。
朱建士說,開始很順利,每一步都跟已知的資料對上了,大家就很高興,都對得上,挺好。最後就是一個資料對不上,對不上時就回過頭來找問題。我們看了一些書,做了一些假定,把這些假定去掉再算。算來算去最後的結果都一樣,就是跟蘇聯專家的那個資料對不上。當時我感覺我們的工作做得是相當的細了,但是那個資料不讓隨便推翻。正好周光召來了,他來了以後把我們的計算結果仔細看了。我們其實也有一些看法,對那個資料也有一些懷疑,但畢竟是大學生,第一次工作,真要推翻那個資料還沒有那個能力。周光召對於計算結果很瞭解,跟我們討論了很多次,最後他很快就用一個簡單的方法證明了那個資料是不可能的,把那個緊箍咒摘掉了。但是真正證明我們算的是對的,還是靠後來的試驗。這是我參加的第一個工作,沒想到一畢業就碰上了這麼個大難題,可以說是整個九所的一個關鍵問題。我自己感覺也受益匪淺。參加這樣的難題對自己是一個鍛鍊,透過這個工作也確實培養了一批幹部,後來許多同志都覺得透過這個工作,對原子彈內部爆炸的力學過程瞭解得比較細了,因為一個一個點都是手敲出來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我們的很多假定有些是看書得來的,有些假定發現這個資料怎麼老不變,算來算去老差不多,後來覺得也可以做成假定。一查書呢,發現書上也講到了,可以做這種近似。因為當時我們不是書看夠了才去做工作,而是在做工作當中發現有些東西回過頭再看書,又得到驗證。這是我們中國核武器研究歷史上比較有名的事件,我是從頭一直參加到尾,收穫不小。
19。龍頭舞起來了(2)
1959年6月,蘇共中央來信拒絕了提供原子彈教材和模型之後,中國人下決心自己搞原子彈,逐步調集了不少人。鄭紹唐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調來的,和他一起調來的還有吳翔、孫紹麟和陳樂山。
鄭紹唐說,我是搞核物理的,吳翔和陳樂山也是北大金屬物理系出來的,孫紹麟是復旦大學畢業的。當時這邊是叫九局還是九所,我們也分不清楚。來了以後,知道九局是很保密的,蘇聯保密的那套跟美國不一樣,美國的地址地名是公開的,蘇聯則不公開。中國學的是蘇聯的做法,所有的筆記都記在保密本上,保密本用一根繩子穿起來,蓋上章,所有草稿紙都要編上號,每一個室都有保密員,經常有保密檢查。剛分到原子能研究所時見到彭桓武先生,他說,你以後路上見到我,不要打招呼,這些關係在公開場合不要暴露。我們在工作中是採取交流的方式,參加交流的有鄧稼先、王貽仁、胡思得等。他們的地址也是保密的,過去是不讓我們知道的。交流是交流,但不說他們在哪兒,所以只能他到我們那裡去。我們進城,原子能研究所還有個一部,找一個房間大家討論。1960年7月我就過來了。當時我們知識面很窄,調過來以後,他們已經把蘇聯專家講的原子彈模型傳達了,並且知道他們也沒有大規模地開展原子彈研究。剛來的時候我們住在南紅樓,一個大屋子十幾個人,都是雙人鋪,後來我們四個人住在11平方米的一個小屋子裡,四張床剛好放下,只能放一張小桌子。那個時候工作很忙,條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