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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動了我的靈魂,震撼了我的心,激勵著我要克服一切困難把它寫出來,以給先烈一個告慰,給歷史一個說明,給後人一個交代。
我用了近三個月的時間,走遍了桂北5縣的22個鄉鎮、86個村委會、122個自然村,還輾轉北京、遵義、井岡山、長沙等外地進行採訪。
我沿著當年紅軍過桂北的征途採訪調查。這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彷彿都在向我訴說七十五年前那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血戰:在腳山、在新圩、在光華鋪三大阻擊陣地,在屏山渡、在大坪渡、在鳳凰嘴、在界首四大渡口。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染了紅軍將士的鮮血,眼中的每一座山頭都長眠著無數紅軍烈士的英魂,只要往叢林深谷中一走,保不準就會踢著或踩著人的骨骼,那多半是紅軍指戰員的遺骸。尤其是在鳳凰嘴渡口,當縣黨史部門的同志和當地老百姓向我講述起紅軍將士血染湘江的情況時,陳靖將軍那首字字帶血的詩句,彷彿描繪出一幅當年紅軍搶渡湘江的悲壯畫面:“血染十里溪,三年不食湘江魚,河底遍屍體。”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難以忘卻的歷史(2)
太悲慘了!太壯烈了!我的心是沉甸甸的。
由於歲月不饒人的緣故,尋訪當年的親歷者的確十分困難,尤其是當年參加阻擊戰的,簡直是難之又難。他們因年事已高,有的對往事業已健忘,有的因健康之故長住在醫院療養,因此我透過各種關係,只採訪到11位親歷者。九十五歲高齡的方國安老將軍,當年率領紅四師工兵連在界首渡口負責架設浮橋,並炸燬浮橋,當他得知我是採訪湘江之戰時,飽含激情地說:“湘江之戰完全是李德、博古的瞎指揮,才造成部隊損失慘重。你要如實地把這段史實寫出來,告訴後人莫忘歷史!”九十六歲的廖仁和老人,是原紅三十四師機槍連連長:“我們那個師在安和黃陡坡一戰,一個連只剩下9個人,還沒過湘江,全師就搞完了。死了好多人,才打下這座江山!”寥寥數語,卻寄託著紅軍老前輩的殷切期望,似千鈞重擔壓在我的肩上,我的肩是沉甸甸的。
在桂北鄉村採訪的日子裡,還有一件事是不能不提的,那就是至今讓我仍無法用言語所能表達出來的老百姓的那種熱情。我每到一村一地,當地群眾一得知我是採訪紅軍長征的,立即就圍滿了人,你一言他一語的,主動帶路、主動講述或提供線索,幫我尋找見證人。採訪的第一天,我先到了永安關,由於時間太晚的緣故,在歸途中只在桂巖村外問了問,誰知剛回到灌陽縣城正在吃飯時,縣裡的一位領導告訴我:桂巖村的村民曉得我是採訪紅軍長征的,有20多位村民連夜跑到文市鎮裡,透過派出所給縣裡打電話,強烈邀請到村裡採訪。有許多鮮為人知的珍貴的史料都是老百姓提供的線索,像三十四師全師覆沒的黃陡坡之戰,就是在安和鄉文塘村釆訪時,見證人告訴我的;龍勝黃家寨的碉堡遺址和資源北門坳的戰壕遺址等等,都是當地群眾提供的線索。尤其是在龍勝平等的紅軍洞,當我頭頂酷日,在陡峭的山道上艱難地爬行時,家住對面山頂上的六十七歲老人李平一眼望見,竟然爬行兩公里多的山路,趕到這邊山頂來,主動跟我講述起紅軍洞的故事。老人噙著淚花深情地說:“如果沒有老紅軍流血流汗打天下,哪有我們今天的好日子過。可他們一點也未享到福!”
在釆訪見證人的過程中,最讓我們感到激動不已的是所有的見證人幾乎眾口一詞:紅軍好,紅軍幫群眾挑水劈柴,對老百姓秋毫無犯!使人無法想象在天上有飛機轟炸,地上有幾十萬國民黨軍前堵後追的惡劣局勢下,紅軍仍能以嚴明的紀律來贏得民心,這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具有何等人格的魅力!在灌陽的楠木山村,幾名飢餓不堪的紅軍戰士吃了群眾的豬潲,仍在灶臺上留下了銅錢;在資源社水村,看到苗民因害怕躲進山裡留下幾頭肥豬無人飼養,飢餓難當的紅軍不僅未動一根豬毛,反而主動幫苗民餵養;在龍勝龍坪寨,國民黨特務縱火焚燒了侗族同胞的木房,紅軍總政委周恩來指揮原本錢糧不足的紅軍,向災民們發放錢糧賑災。更讓人難以想象的是,當年紅軍所到之處在民間散落的大量文物,諸如馬燈、手雷、刺刀、宣傳畫、宣傳標語,雖經大半個世紀的滄桑風雨,卻至今仍儲存得完好無損。
國民黨統治了數十年,在民間沒留下任何值得紀念的東西,而紅軍僅僅是路過,卻在老百姓心中烙下了永不磨滅的痕跡。仁義之師由此可見,正印證了那句“得民心者得天下”的古訓。
正因為這種沉重的歷史責任感,使我在創作的後期,對任何史料的運用、取捨,反覆斟酌,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