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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生氣,他輕輕地問:“那統計方法如何解決這三大問題呢?”這正是我思考很久的三個問題。然後,我就長篇大論地說了十分鐘,瑞迪教授耐心地聽完我激情的回答後,用他那永遠溫和的聲音告訴我:“開復,你對專家系統和統計的觀點,我是不同意的,但是我可以支援你用統計的方法去做,因為我相信科學沒有絕對的對錯,我們都是平等的。而且,我更相信一個有激情的人是可能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案的。”
那一刻,我的感動無與倫比。因為對一個教授來說,學生要用自己的方法作出一個與他唱反調的研究。教授不但沒有動怒,還給予經費上的支援,這在很多地方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統計學需要大資料庫,我們如何才能建立起大的資料庫呢?瑞迪教授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樣子,再一次給了我支援。他說,“開復,雖然說我還是對你的研究方法有所保留,但是,在科學的領域裡,其實也無所謂老師和學生的區別,我們都是面臨這一個難題的攻克者,所以,如果你真的需要資料庫,那麼,讓我去說服國防部去幫你建立一個大的資料庫吧!”
統計學的方法也需要非常快的機器,瑞迪教授幫我購買了最新的Sun 4 機器。每次有新的機器,他都會說:“先問問開復要不要。”做論文的兩年多,我至少花了他幾十萬美元的經費。
瑞迪教授的寬容再次讓我感覺到一種偉大的力
量,這是一種自由和信任的力量。伏爾泰曾說:“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是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瑞迪教授這樣說:“我不同意你,但是我支援你。”這是一種真正的科學家的精神。他這種“科學麵前,人人平等”的信念,深深地影響了我。這種無言的偉大,讓我受益終生,也讓我以這種信念對待他人的不同意見。
24 年後,當我的員工郭去疾離職的時候,他是這麼描述我的:“8 年來,作為我的師長,開復很多次支援了我的理想,改變了我的命運,也寬容了我的缺點。當你離一個人很近,從他身上學到太多,你可能反而不知道該怎樣總結你的收穫。但我知道,現在當我遇到一個難以處理的困難,我常常會去想,如果是開復,他會怎麼做。假如只能選一條收穫來分享,那麼開復讓我銘記終身的教益是:‘Youcansincerelv disagreeand full heartedlysupport at the same time(你可以同時真誠地反對和全力地支援)。’以前讀到開復的文章裡提及他的博士生導師懷疑卻又支援他的研究方向的時候,我以為那只是一種雅量。而當開復身體力行地一次次懷疑卻又支援我的時候,我才慢慢明白這是一種珍貴的領導力。”
這種領導力只能歸功和感謝我的導師——瑞迪教授。
在導師的這種力量的支援下,我開始了瘋狂的科研工作。我每天上午9 點起床,到學校完成自己必須做的課業、助教等工作,中午回家,從中午 l點工作到凌晨2 點,一星期有6 天都是如此,只有星期天是承諾妻子的“休息日”。就算星期天,我也會多次上機去看看我的實驗是否在跑。一天18個小時,一週l00 多個小時,我堅持了三年半。
從1984 年底到1987 年初,我帶著另一位學生一起用統計的方法做語音識別。同時,其他30 多人用專家系統做同樣的問題。從方法上來說,我們在競爭,但是在瑞迪教授的領導下,我們分享一切,我們用同樣的樣本訓練和測試。在瑞迪教授的支援下,我也慢慢得到了其他教授的認可。
在1986年底,我的統計系統和他們的專家系統達到了大約一樣的水平,40%的辨認率。這雖然還是完全不能用的系統,但畢竟是學術界第一次嘗試這麼難的問題,大家還是比較欣喜和樂觀的。
1987年5 月,我們大幅度地提升了訓練的資料庫,我又想出了一種新的方法(triphones)來建模,不但能夠用統計學的方法學習每一個音,而且可以用統計學的方法學習每兩個音之間的轉折。針對有些音的樣本不夠,我又想出了一種方法
(generalized triphones)來合併其他的音。這三項工作居然把機器的語音識別率從原來的 40%提高到了80%!統計學的方法用於語音識別初步被驗證是正確的方向,我的內心充滿了喜悅。瑞迪也同樣為我感到欣喜萬分,他決定把我的成果帶到國際學術會議上去演講,讓世界知道統計學的方法初獲成功。而我鼓起勇氣對瑞迪教授說,“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成果,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