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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夏侯辰,不,應該說是新帝。
有內侍從背後推了我一下,我跌落在地,伏首,終於明白,一切皆已成敗局。
他冷冷地道:“母后,您看看,人可都齊了?
我聽見他的腳步聲緩緩地走近我的身邊,明黃色的靴子從長袍下露了出來,停在我的面前。過了一會兒,他又緩緩地走開。
“既已齊了,你想如何處置哀家?你既已登帝位,就想置哀家於死地?”上官太后端坐於錦繡椅上,冷冷地道。
“太后母儀天下,皇兒新就帝位,怎會如此?就算有錯,也是太后身邊這些奴才挑唆的錯。他們挑撥我們母子之間的關係,讓我們母子日漸疏遠,當真是不可饒恕!”夏侯辰緩緩地道。
夏侯辰生母早逝,被太后養大,聽說幼時關係融洽,但人一旦慢慢長大,一切皆變了。太子日漸桀驁不馴,而太后卻早生了另立太子的想法。
我伏在地板上,額頭觸地。清晨梳的芙蓉歸雲鬢重重地壓在頭上,流蘇從頭上撒下,眼角餘光到處,見到翠色的珠子貼在地板上。這個,是李尚珍親手為我打製,據說這老坑玻璃種的翡翠以金絲相串,襯上我的青絲,正所謂相得益彰。
尚宮局經常要出宮採辦金線繡器、塗染材料等等,尚宮局出去進來的人,有我的腰牌,因而當值的侍衛並不會嚴加查詢,因此,往裝運材料的車裡多加幾個人沒有人會注意,而我唯一能幫到太后的,唯此而已。我不可能拒絕,因為我沒有選擇。
剛剛一進門,我就看到了幾名身著宮娥衣服的陌生面孔,身上皆有傷,半跪半癱在地上,想必就是那幾名混進來的人吧。
我不明白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我怎麼還能理智地分析,彷彿跪在冰冷的石板上的人不是我。我忽然憶起老尚宮的一句話:如果要在尚宮局長久下去,要記得“無為”二字。可當利慾襲上心頭的時候,這兩個字早已被拋在腦後。
新帝的聲音遠遠的,仿若在天邊,“特別是母后身邊的這位徐夫人,依仗母后的權勢,黑白不分,讓母后越陷越深,平日裡還剋扣份例,投放高利貸,把母后的長信宮攪得烏煙瘴氣,簡直當成了她自己的家。這樣的女人,母后還留在身邊?”
話音未落,徐夫人便被人從太后身邊拉了下來。內侍監用木杖一打她的內膝,她便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頭被按在了冰冷的石磚之上。
這徐夫人是太后入宮時就帶在身邊的孃家人,一向給太后掌管著整個長信宮,雖未被皇帝寵幸,卻被賜封為夫人,可見她在宮內榮寵之盛,可如今,她癱在地上,一如農家老婦。
剋扣份例,是誰不做的事?只是沒有人提出罪名罷了,如果當真提出,只怕這宮裡多一半的宮女太監都是如此。他提出這樣莫須有的罪名來,只怕是要置徐夫人於死地吧?
太后顫抖著道:“夏侯辰,你竟如此對我!”
徐夫人想是抬起了頭,道:“太子,你不能如此。不是太后力保,你這太子位能坐得安穩?你就以這樣的孝心報答太后?”
新帝嘿嘿笑了兩聲,“我自然會好好報答太后。她不在你們這些人的教唆之下,必會在長信宮頤養天年到老。太后不操那麼多心,心悸的毛病定會好很多,必會壽終正寢。”
說完,擺了擺手,道:“杖斃!”
有兩位內侍走了上來,把簌簌發抖的徐夫人向外拖去。一路上傳來她的叫罵,“不是皇后從暴室內提了那洗紗的賤婢出來,你會有今天?你忘恩負義,不得好死!”
接著傳來幾聲慘叫,想必被堵住了嘴。板子擊打皮肉的聲音有條不紊地從庭院外傳了進來,仿似音樂的節奏。沒有呼痛慘叫,卻更讓人心生寒意。
我只感覺膝蓋越來越涼,幾乎冰冷入骨。多年前我被罰在臘月浣紗,被人下了暗手,絆倒在溼地上,從那一年開始,我的膝蓋就染上了風溼的毛病。
陣陣刺痛從膝蓋處傳了上來,我唯有轉移注意力。
腳步聲停在了耳邊,新帝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母后的這群奴才,著實可惡,教唆得母后分不清青紅皂白。您身邊的人朕已經給您換了,至於這寧尚宮嘛,母后不是讓孩兒選妃麼?一直都不得成行。朕看這寧尚宮就挺好,二八年華就能幫母后策劃籌謀,必是聰明擅謀的,就留在朕的身邊,封為選侍吧。”
殿內之人聽了這話,一時間鴉雀無聲。有些跪在地上的宮婢抬起眼來,神色複雜地望著我。我明白她們心中的想法:犯了如此的大罪,還成了皇上的人,你的運氣可真好。
我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