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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連覺都沒有完整的睡過。
夕陽在山川后面隱去了最後一抹光輝,夜色漸漸籠罩了大地。一名將領忽然高聲喝道:“前面是什麼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洪天貴福激伶伶打了一個冷顫,強打精神抬頭望去,只見前邊一塊岩石上,站著一名又高又瘦的灰衣人,衣角在風中不住飛舞。他彷彿自亙古以來就站在那裡,已經完全和黑暗融合在了一起。如果不是仔細觀察,幾乎看不出他的存在。
那名灰衣人冷冷一笑,用一種異常刺耳的聲音道:“幼天王?”
幼天王手下的將士盡皆變色,剛才說話的那名將領厲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灰衣人漠然道:“只要你們交出奪天令,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洪天貴福看著這名神秘冷漠的灰衣人,眼中充滿了恐懼之色,說道:“奪天令真的不在……”
那名將領大聲道:“幼主不必和他廢話,待我上前先殺了他再說。”說完,他一聲虎吼;手中刀光如雪,長虹般向灰衣人頭頂斬落。灰人人彷彿沒有看到這奪命一刀,只是慢慢地抬起頭。他的一雙眼睛竟然也是灰色的,沒有一絲任何的感*彩。一道劍光一閃,隨即就隱入了夜色之中。那名將領的咽喉中忽然射出一道血箭,龐大的身軀撲通倒在地上。
其餘的將士又驚又怒,拔出兵器向灰衣人殺了過去。灰衣人仰天一聲長嘯,手中長劍驀然出鞘。劍光閃動之間,天地間充滿了冷厲的寒意,十幾名將士頃刻間已經屍橫當場。
灰衣人衣服上全是點點血跡,猶如一隻來自地獄的惡魔,身上帶著一絲凌厲無儔的殺氣,一步步向洪天貴福逼了過去。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色裡悄然響起:“閣下好狠的劍法,招招奪命,和昔年北王韋昌輝手下的侍衛統領葉英,應該系出同門吧?”灰衣人霍然回頭,眼光緊緊盯在一名身材佝僂的老者身上。那名老人的一身衣服早已破爛不堪,不停地用力咳嗽,顫抖得就像一片即將凋落的枯葉。
灰衣人臉色一凜,動容道:“你認得他?”
老人道:“我在天王身邊已有十年之久,在天京城中和他曾有過一面之緣。神龍劍客葉英威震天下,桀驁不馴,後來不知何種原因,居然投靠在了北王麾下。”
灰衣人道:“在下葉風,神龍劍客正是先父。”
“哦,原來如此。”老人點了點頭,說道:“當年令尊屈身於北王帳下,只怕也是為了奪天令吧?”
灰衣人默然良久,終於緩緩點了點頭。
老人長嘆道:“關於奪天令,江湖中流傳著種種傳說。甚至有人認為,自唐以來,歷代開國皇帝都是依靠奪天令才得以坐擁天下。其實這種說法失之偏頗,也誇大了奪天令的神通。”
葉風道:“哦?”
老人咳了一聲,神情愈顯蕭索,又道:“迄今為止,奪天令一共降臨人間了四次。它的四名主人依次是唐高祖、成吉思汗、李自成,還有就是天王。唐高祖和成吉思汗雄才偉略,成就彪炳日月,自不必說。可是李自成和天王卻都最終功虧一簣,令人扼腕嘆息。由此可見,奪天令並不像傳說的那樣神乎其神。而最重要的一點,每次奪天令橫空出世,都會自行尋找自己的主人。像令尊那樣,想要依靠巧取豪奪擁有奪天令,成就霸業,無異於痴人說夢。葉劍客,你知道令尊是如何身亡的麼?”
葉風死灰色的眼眸裡,忽然多了一絲恐懼之色,嗄聲道:“先父被利刃一下斬成了兩段,我追查了多年,可是……我實在想不出,江湖中何人能有如此狠毒卓絕的武功。”
老人緩緩搖頭,道:“人間決沒有這樣霸道的神功,令尊是喪命於奪天令的守護神伏祥踏雲獸的爪下。”他靜靜地看著葉風,一字一字地道:“直到現在你還不明白麼,如果奪天令還在少主身上,它又焉能坐視你傷害少主?”
葉風冷冷道:“我不信。”
老人哈哈大笑,笑聲中卻全是悲愴傷感之意:“你不相信?如果奪天令依然守護著天朝,曾剃頭的妖兵又怎能攻破天京城?天朝的基業又怎會土崩瓦解?”
老人依然大笑不止,可是眼中卻分明流出了兩行熱淚:“自從伏祥踏雲獸誅殺了韋昌輝,奪天令就離開了天王。從此以後,天朝就江河日下,大廈之將傾,豈獨木可支焉?天意,這一切都是天意!”
葉風冷冷一笑,舉步又向洪天貴福逼了過去。洪天貴福嚇得哇哇大哭,嘶聲道:“奪天令的確不在我身上,求求你放過我吧。龍伯,龍伯,你快來救我呀……”
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