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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義情感才是他所以決心從事文學創作的根本動因。而這一切又同他從小受窮、比較廣泛地接觸下層人民的生活有密切的聯絡。他曾經說過:“我自幼便是個窮人,在性格上又深受我母親的影響——她是個寧捱餓也不肯求人的,同時對別人又是很義氣的女人。窮,使我好罵世;剛強,使我容易以個人的感情與主張判斷別人;義氣,使我對別人有點同情心。”(注:《我怎樣寫〈老張的哲學〉》。)這種個人氣質,經過“五四”運動傳播的新思潮的洗滌,便又溶入新的內容:“五四運動到底是反帝反封建的。不管一個青年怎樣發瘋,要去摘天邊的小月,他也不會完全忘記了國家大事。再加上那時節所能聽到的見到的俄國大革命的訊息,與馬克思學說,他就不單忘不了國家大事,而且也忘不了世界革命。這個偉大的理想與啟示否定了月亮是藍的。況且,拿我自己來說,自幼兒過慣了缺吃少穿的生活,一向是守著‘命該如此’的看法,現在也聽到階級鬥爭這一名詞,怎能不動心呢?”(注:《老舍選集·自序》。)一九二六年國內革命軍北伐,他雖然遠在國外,但還是十分關注這個以打倒帝國主義和封建軍閥為目的的大事件。他說:“我們在倫敦的一些朋友天天用針插在地圖上:革命軍前進了,我們狂喜;退卻了,懊喪。”(注:《我怎樣寫〈二馬〉》,《老舍生活與創作自述》。)革命思潮的激盪,革命形勢的蓬勃發展,對祖國和人民命運的關注,這些給他的樸素的民主主義思想注進了時代的內容。他的文學創作活動,歸根結蒂,是為新民主主義革命運動這一時代主潮所決定的。
旅居倫敦的歲月裡,在世界文學特別是歐洲進步文學的薰陶下,他逐步熟悉並掌握了現代長篇小說創作的技巧,形成了樸素的民主主義文學觀。他對於中國古典文學和民間文學有深厚的素養;在國外,他於教學之餘又閱讀了大量世界文學名著。他讀《衣里亞德》(今譯為《伊利亞特》)和《奧第賽》(今譯《奧德賽》),他讀《韓姆烈德》(今譯《哈姆萊特》)和《浮世德》,他探索這些“被人人認為不朽之作”的奧秘,在藝術的王國裡流連忘返。希臘的悲劇使他“看到了那最活潑而又最悲鬱的希臘人的理智與感情的衝突,和文藝的形式與內容的調諧”。(注:《寫與讀》,《老舍生活與創作自述》。)阿瑞司陶風內司(今譯阿里斯托芬)的喜劇,但丁的《神曲》都給他以深刻的啟示。他曾經把所能找到的《神曲》的幾種英譯本(不管是韻文的還是散文的)都逐一讀過,並且蒐集了許多關於但丁的專門論著。他說:“讀了《神曲》,我明白了何謂偉大的文藝。”(注:《寫與讀》,《老舍生活與創作自述》。)當然,給他影響最大的還是近代的英法小說。英國的威爾斯,康拉德,美瑞地茨(今譯梅瑞狄斯),狄更斯,法國的福祿貝爾和莫泊桑,都佔去了他許多時間。一九二八年至一九二九年一年多時間裡,他幾乎是晝夜讀小說,“好象是落在小說陣裡”。這些近代小說家的創作態度以及作品的現實主義精神,對老舍的文學觀的形成曾經起了重要的作用。舉例而言,他從康拉德嚴謹的寫作態度裡懂得了不應把“寫作當種遊戲”,他說:“從他的文字裡,我們也看得出,他對於創作是多麼嚴重熱烈,字字要推敲,句句要思索,寫了再改,改了還不滿意;有時候甚至於絕望。他不拿寫作當種遊戲。”“每逢我讀他的作品,我總好象看見了他,一個受著苦刑的詩人,和藝術拼命!”(注:老舍:《我最愛的作家——康拉德》,載《文學時代》月刊創刊號(1935年11月10日)。)康拉德作品的大部分內容都與海有關係,因為“他是個海船上的船員船長”。“他似乎不敢離開海與海的勢力圈。他也曾寫過不完全以海為背景的故事,他的藝術在此等故事中也許更精到。可是他的名譽到底不建築在這樣的故事上。一遇到海和在南洋的冒險,他便沒有敵手。”(注:老舍:《我最愛的作家——康拉德》,載《文學時代》月刊創刊號(1935年11月10日)。)從這裡,老舍領悟到應該“怎樣培養我們自己的想象,怎樣先去豐富我們自己的經驗,而後以我們的作品來豐富別人的經驗,精神的和物質的”。(注:老舍:《我最愛的作家——康拉德》,載《文學時代》月刊創刊號(1935年11月10日)。)在回顧英法小說家對於他的創作思想的影響時,他還說過:“大體上我喜歡近代小說的寫實的態度,與尖刻的筆調。這態度與筆調告訴我,小說已成為社會的指導者,人生的教科書;他們不只供給消遣,而是用引人入勝的方法作某一事理的宣傳。”“各派的小說,我都看到了一點,我有時候很想仿製。可是,由於多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