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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講學之外,老舍還到美國一些城市觀光、考察,參觀一些著名大學,並應邀到加拿大旅行一個月。一年以後,曹禹如期回國,老舍因手頭的小說寫作未完成,繼續留住美國。
旅美期間,老舍看到,一般美國人對於政治很少興趣,美國社會是商業化的社會,“有錢就行,賠錢不幹”(注:《老舍先生談美國》,1950年1月8日《大公報》。),他應邀到西雅圖出席美國西北部作家協會的會議,但會上討論的全是生意經方面的問題,與文藝毫不相干。耳聞目睹,加深了老舍對資本主義世界腐朽性的認識。
在美國,老舍的生活是緊張而又寂寞的。一九四六年六月五日,他由紐約致函吳祖光,信中說:“到美之前,即決定以‘殺車法’應付一切,以免開足馬力,致心身交敗,美人生活以‘忙’著名,而弟等身體如重慶之舊汽車,必有吃不消者。但雙腳一踐美土,‘殺車’即不大靈,如小魚落急流中身不由己,欲慢而不能,遂亦隨遇而安,且戰且走,每每頭昏眼花。”(注:《紐約書簡》,《老舍寫作生涯》。)他在致臧克家的信中說:“外面是十里洋場,我守著斗室,冷冷清清。”(注:臧克家:《少見太陽多見霧》。)在給謝冰心的信中,他說他在紐約,“就象一條喪家之犬”(注: 冰心:《老舍和孩子們》。),他討厭美國的生活方式,感到非常寂寞,他懷念祖國,去國懷鄉的辛酸滋味,溢滿心頭。
他也有歡快,那就是在聽到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勝利訊息時。他親眼看到,中國人民解放軍每取得一個勝利,美國進步分子和華僑都要舉行一些室內慶祝會。他時刻注視著國內局勢的變化,盼望蔣家王朝早日滅亡,新中國早日誕生。他把這種心情,寫在小說《鼓書藝人》中了。
旅美期間,老舍寫了兩部長篇小說,一部是《四世同堂》的第三部《饑荒》,一部是《鼓書藝人》。兩部作品寫成後,老舍幫助兩位翻譯者分別將他們譯成英文。《鼓書藝人》由郭鏡秋女士翻譯,《四世同堂》由艾達·普魯伊特翻譯。後者是一個節譯本。老舍歸國心切,幾乎把全部時間都用在翻譯上了,白天他同郭鏡秋女士一起工作,晚上七點到十點給艾達·普魯伊特讀《四世同堂》。艾達·普魯伊特在一九七七年二月二十二日寫給費正清夫人的一封信中說:“我們一直工作到他離開。他曾非常苦惱,因為我翻譯得‘太慢’。他想回家,回中國去,他為此而焦急。”(注:見胡潔青、舒乙:《破鏡重圓》,《十月》1982年第2期。)老舍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節節勝利,使他激動,國內朋友們的來信和來電,不斷地向他發出回國的邀請,周恩來同志就曾經請曹禺和樓適夷給老舍寫信,轉達黨、人民政府以及他本人歡迎老舍回國的願望。郭沫若、夏衍、馮乃超、蕭三、丁玲等也曾給老舍寫信或發電,表達了同樣的願望。在協助兩位翻譯者完成了工作任務之後,老舍於一九四九年十月十三日踏上了返回祖國的旅程。
向新的創作道路起步——《鼓書藝人》
《鼓書藝人》在美國寫成以後,由美國友人Helenakuo(郭鏡秋)女士根據中文手稿譯成英文。一九四九年秋天,老舍由美國回國,並未攜帶這部小說的手稿,其原因大約是為了躲避國民黨特務人員的檢查,因為在這部作品中,老舍旗幟鮮明地表達了對蔣介石反動統治的不滿與憎惡。一九五二年,郭鏡秋的英譯本在紐約出版,那時老舍已經回國一年多了。回到祖國的老舍,當然是不忘這部書的,但是他看到,《鼓書藝人》的主人公們,已經翻身作了國家的主人,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他覺得現在再寫大鼓藝人,就應當著力表現他們翻身解放的狂喜,於是,他就在原來已有的《鼓書藝人》的題材上,重新構思,融進自己的新的體驗,新的感受,創作了他歌唱新中國的第一個話劇《方珍珠》。此後一段時間,他的創作重點,完全轉移到了反映新中國的現實生活方面,他不斷地構思新作,充滿了旺盛的創作力,根本無暇回顧過去的寫作生涯,所以《鼓書藝人》也就永未被提起,看來,這部以民間鼓書藝人的生活為題材的獨具特色的作品,似乎要永遠被歷史湮沒了。
但是,歷史是公正的。藝術家的任何有益於人民的創造性勞動,都將被人民所記憶。在一九七九年胡潔青託人去美國查詢原稿而不得的情況下,馬小彌動手將《鼓書藝人》由英文轉譯為中文,中文譯本於一九八○年十月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馬小彌是老舍已故好友馬宗融教授之女,抗日戰爭時期在重慶,曾與老舍有過密切接觸,她熟悉老舍的生活,熟悉老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