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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終,唐掌控著一切。在唐面前,我又一次找不到自己。就像是被唐施以了某種催眠術,我感覺自己神情恍惚,對自己熱心偵查的事情突然就失去了興趣。表現的極其疲憊而又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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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喬(13)
唐說,疑人和疑己,都是一種病。我在心裡認可唐的這個說法。警察這個職業幹久了,看誰都像是壞人。看誰,都像是自己要找的那個犯罪嫌疑人。用懷疑的眼光看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人和事,說好聽點,這就是警察的職業病。說不好聽點呢,心理變態。
我是不是心理變態了呢?我為什麼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了呢?我的確應該在自身找找原因,給自己查查病因。
我的父母都是苦巴巴的農民。母親在我三歲的時候就雙目失明瞭。父親腳有殘疾。家裡很窮。靠父親一個人下地勞動養活一家三口。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跟父親到地裡幹活。我不想像父親一樣在農村待一輩子,所以,我拼命讀書。我的成績當年本是可以上一個好大學的,可是大學要交很多學費,家裡交不起,我只好選擇了警院,因為警院不用交任何費用,還管吃管穿,還有補助。
父親很少表達他的感情。在我臨走的那天,他把家裡僅有的一隻下蛋的雞給殺了,要給我送行。我吃不下,把那隻雞留給了母親……
父親默默地把我送到很遠。當我走出很遠以後,回頭再看父親,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很小的點。可是,他固執地站在那裡,直到什麼都看不到了。
在我的心裡,我有農民孩子的自卑和狹隘。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單位,我從不談父母和家事,就像唐從不提他的母親一樣。每個人的內心,其實都有誨莫如深的某種記憶。那是一塊被我們不知不覺養大的心病。這心病,像石頭,有一天會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沒有人發現也沒有人能夠根除,因為它是另一個我們自己,跟我們長得一模一樣的高大。
而唐跟我有本質的不一樣。除了很小被母親拋棄,沒有母愛,唐一直生活在優越裡。甚至,為了彌補缺失的母愛,小時候的唐,被寵愛的像個小皇帝。在他爺爺和他父親死後,他有大筆的遺產繼承。那種優越是我做夢都夢不到的。
可是,我們這麼不相同的兩個人,卻成為了最好的朋友。在警院的最後兩年,母親和父親相繼離世,唐知道我的家境,一切的喪葬費用都是唐代我出的。我對唐充滿感激。我說:“我上班以後會還你。”唐當時笑著說:“這麼點小事,你別總是婆婆媽媽地掛在心上,像個女人似的。這樣吧,你要非得還呢,就等你上班了,發了第一個月工資,你請我喝頓酒,然後呢,就再也不許你提這件事了。別忘了我們是好朋友嗎!”
我是不是從骨子裡一直就妒忌唐的那種優越?唐太優越了,他需要找一個可憐的人釋放他的優越。而我不正是那個被釋的可憐蟲嗎?
可是,我這樣想唐有點太不地道了。當時,在我困難的境地裡,唐無私地幫助我,我恨不得用一生報答人家,而如今,我卻憑空把人家當成殺人嫌疑犯去懷疑去調查人家,我是不是有點太卑鄙,有點恩將仇報?所以,這肯定不是我的病因之所在。
那麼,我是妒忌唐的才智?想到唐的才智,我一下子就又想到了剛到刑警隊時,遇到的那起保險櫃被盜案。根據現場的情況,怎麼分析,犯罪分子都是從通氣視窗爬進去,可是,通氣視窗上盤著一個巨大的一絲未被損壞的蜘蛛網,蜘蛛也很安恬地盤踞在自己的傑作裡。犯罪分子若是真從這裡進來,這個蜘蛛網絕對不會這麼完好地存在。案子就僵在這個蜘蛛網跟前,無法進展。正當大家準備放棄這一推斷另闢它徑時,唐找到偵辦案子的領導說:“犯罪嫌疑人肯定是從這個氣窗翻窗進入現場的。”領導說:“那人又不是爬山虎,可以貼著牆鑽進去,而不破壞蜘蛛網?”唐說:“這很正常,這是一個新織的網。蜘蛛只在夜間織網,天亮就歇了。復織一個完整的網需4個小時,我推斷了一下,那個犯罪嫌疑人應是在夜間12點進入現場的……”
後來,按唐的推斷排查,果然就抓到了那個犯罪嫌疑人。大夥就都很驚奇唐這個年輕人。問他怎麼知道的,唐就說:“不好意思,小時候,淘氣,老把蜘蛛網給捅破了,可是,第二天睡一覺起來一看,蜘蛛又把它的網給織好了。我就對蜘蛛發生了興趣。我央我爺爺給買來了好多昆蟲學的書,後來,我又按書上說的觀察過蜘蛛結網,就這麼簡單啦!”
這個案子破獲之後,給唐榮立了一個個人三等功。還在全體刑警當中掀起了學科學的熱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