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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朦朦朧朧說,好,你去睡吧。
韓文德當新兵的時候在西安放過一個逃兵程久和,以後在三營又救過逃兵王志傑,這次是第三次了。
韓文德再坐了會,又到裡邊看了一回,見沒有事了,這才回七班和衣而臥。醒來看看鐘快四點了,心裡很緊張,怕八班長察看逃兵就麻煩了,瞪著眼豎著耳朵聽聲,一直到四點十分也沒有動靜,他的心才不猛烈的跳了。
五點多,韓文德剛模模糊糊睡著,就聽見起床號,心裡有事,連忙爬起來催班裡的兵起床,讓他們快點整好鋪,洗臉。
隨即集合號就響了,大家緊張的帶著槍集合在營門口。
天亮了,營長站到講臺上,看了看各值星官,報告了集合人數後,營長問,逃兵帶來了嗎?
回答是,沒有。
連長就叫帶逃兵。排長問,天明誰的班?八班長說,九班長。排長就叫九班長帶逃兵。
九班長回到房子喊哨兵,快把逃兵解下來,押到操場上準備槍斃。
哨兵開啟門,和九班長推門去解逃兵,沒料想只取下件大衣。
第十一章 機槍總教練(下)
不見了逃兵。九班長當時慌了,到廁所去看沒有,排長也進來催,見了哨兵說,快點。
哨兵回答,不見逃兵了。
排長問,你們班長呢?
哨兵回答,找逃兵去了。
排長找著九班長,問,人呢?
九班長嚇得臉上變顏失色的,說,不見了。
排長叫九班長自己去向營長報告,
九班長來到隊伍前,說,報告營長,逃兵跑了。
營長問,天明誰值班?
九班長說,我。
你上邊誰帶班?
是八班長。問八班長,
八班長說就在旁邊站著,心裡也懷著鬼胎,聽見九班長提他,連忙說,我交接班時逃兵還在叫,我還打他一柴棍。我給九班長交了。
韓文德一聽就知道八班長是說瞎話,又不敢揭穿。
九班長嚇哭了,說,怪我接班時沒看,我只說逃兵還在吊著。
營長髮脾氣了,說,已經決定在操場上槍斃,這是團長的命令,如今怎麼回覆團長?難道要你九班長去頂死?張排長,把九班長壓倒打三百軍棍。
張排長說,是。
韓文德一看不得了,九班長已經五十多歲,挨不起這三百軍棍?急往向前跨了一步,說,報告營長,我執刑。
營長說,好,重重的打。
排長叫了四個兵,把九班長壓得趴到地上,把褲子抹下來,露出兩半屁股。
韓文德叫一個兵去把擔子彈箱的扁擔拿來。韓文德接過扁擔,將扁擔舉起,說,請營長驗行刑工具。
營長說,打!
韓文德便把扁擔舉起來,以痛恨的方式狠往下打,口裡叫著數,一二三……四十一,實際上每次扁擔尖先挨地。扁擔到屁股上就沒有勁了。打到第四十一下,第一根扁擔打斷了,又換第二根扁擔,九班長一開始不出聲。韓文德見九班長不配合,氣得重重的打了一下,九班長試著了疼,就“哎喲哎喲”的叫起來。韓文德的扁擔已經把地上打了個坑。
過了一會九班長又不叫了,韓文德停了扁擔,說,報告營長,九班長沒氣了。打死了。
營長說,用涼水潑。叫兵士提來一桶涼水,把人翻過來,朝臉上潑了三次,氣上來了。
營長說,再打。
韓文德又打了十多下,把扁擔一扔,又說,報告營長,三百扁擔的刑滿了。
營長說,架走。
韓文德這才鬆了口氣。
隊伍出操了,韓文德向排長請假,給九班長療傷。
他買了兩角錢的酒,半刀黃表紙,燒了些稻草灰,把黃表紙鋪在傷處,又將灰一層一層的鋪上,把酒噙在嘴裡,一口一口的往傷上噴,將黑紫色的淤血拔出,肉變成了紅色,然後用酒塗抹。
九班長疼得直咧嘴腳,口口聲聲叫著,老子冤枉喲。老子冤枉喲。
韓文德說,我知道你替逃兵捱打就是冤枉,你可救了一條人命。
九班長說,我沒放逃兵,可能是八班長龜兒子搞的鬼。
過了十多天,九班長的傷差不多好了,能走路了,韓文德見了八班長,問八班長,你那天晚上下班時真打了逃兵?
八班長說,我給你說實話,我帶班時睡得就沒起來。
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