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行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明燼慵懶地坐在太師椅上,雙手掛上椅柄好是悠哉愜意,不過片刻,他堅定地開口,“皇上盡請吩咐,明燼定不辱命。”宮澤錦滿意地點點頭,“朕要你去盯著安陵信,一旦發現他有反常行為,立馬回報。”
“是。”沉默了些許時候,明燼淡然應是,心裡不免有些鬱郁,想盯人是件磨時間的事兒,如此一來,能同澤榆處一塊兒的時日也就不多了。只是那個時候他萬萬沒有料到,他才接手這個任務沒兩天,就發生了一樁大事,此事件之嚴重程度甚至危及到皇家顏面,更讓他這麼個文弱之人有史以來頭一回有了殺人的念頭。
~
已是深冬,御花園內的梅樹開出了朵朵粉色的小花,映襯得滿地的積雪越發的白。前些日子連著下了好幾場雪,將這會兒的皇宮鋪蓋成一片雪白,銀裝素裹之下,寒風瑟瑟拂過,時而將積在枝頭的碎雪吹落下來,霰雪落紛紛,猶如柳絮飛揚,又似蒲公英漫漫。
梅花之香黯然浮動,讓人不禁想起《雪梅》中的那句詩句:“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此時,梅樹下襬著一張琴臺,琴硯上則是一方古琴,慕染坐在案前,雙手撫上琴絃,目光幽幽,自始至終只專注於自己的十指,還有這絲絲琴絃。
另一邊的方亭中坐著兩個人,那二人有相似的容貌,卻是完全不同的氣質,一人高傲霸氣,另一人溫婉羞澀,正是宮澤錦、宮澤榆兩兄弟。
話說今日澤榆來找他的皇兄談心,恰逢慕染也在,於是宮澤錦一時興起,攜慕染、澤榆二人一同閒庭賞花,後又見御花園內雪梅盛開,美豔動人,便道想要聽慕染彈唱一曲詠梅之歌,接下來便是如此一幕。
只見宮澤錦嘴角一揚,笑得分外妖邪,“慕染,你可以開始了。”他下令道,隨之慕染纖手輕抬,一指穩穩落下,按上琴絃,頓時,第一個音符悠然響起,帶著幾分飄忽,幾分期許。
漫長空靈的旋律幽幽盪開,點點滴滴傳入耳畔,清晰哀然的音符搖曳來回,在不知不覺中殤入了心頭。
這首歌的前奏很長,慕染的十指於弦上躍動,敲出一個個動人卻又哀傷的音律,漸漸的,空靈化作悽楚,飄忽依舊,搖曳仍在,而隱隱中卻更透了幾許離愁。
“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詞筆。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曲調頓轉,慕染揚聲清唱,詞中句句是梅花,字字是情殤。
宮澤榆是頭一回聽到慕染唱曲,他從未想到慕染的嗓音唱出這一曲哀調,那朦朧飄渺的感覺竟能將這首曲兒的精髓發揮到淋漓盡致,簡直可謂千古絕唱。
如是想著,他專注於這首曲子,不禁沉淪其中,為詞中悲傷動容,竟有落淚的衝動。而那廂宮澤錦的臉色卻漸漸冷漠了下來,轉眼笑容盡褪,徒留隱怒忿然。
“江國,正寂寂,嘆寄與路遙,夜雪初積。翠尊易泣,紅萼無言耿相憶。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慕染輕聲唱著,用力發聲皆是恰到好處,無做作之感,卻是滿腔的思念與哀愁。
而後又是一段清彈,一個個音符飄揚盪開,彷彿在天際擴散出一陣陣的漣漪。
“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一邊唱著,慕染的唇邊不禁勾勒起了一個美麗的弧度,他望著前方,那目光是追憶,亦是嚮往,淡淡地投向天際,卻似要穿越了雲層去到更遙遠的彼端。
杭州,西湖。那是他和冷弦相識的地方,這會兒正是隆冬,想那斷橋殘雪之景定是美極了。冷弦曾希望帶他回去,然後待冬日雪霽,二人一同佇立斷橋舉目四望,殘雪似銀,凍湖如墨,賞那黑白分明,動人心魄一幕。
只可惜,期望終究只是期望,正如他今日所唱的這一曲《暗香》,詞中盡是思念與期許,偶爾會想,如果當日他頷首應許,隨冷弦回去杭州,回到西湖,如今的日子又將如何?可會真如理想中那般,望那西湖十景,日日晝裡賞花、夜裡觀星、對酒當歌、吟詩作賦,美好如斯。
也許吧!可惜冷弦之於慕染,終究不如剪湖來得重要。然而這首歌,唱的是西湖,而唸的卻是剪湖。
那一年他十歲未到,剪湖隨一位客人前往杭州,一去數日,慕染孤自留在枕月樓裡,每日都就著視窗望著樓外,尋覓著屬於剪湖的身影。有那麼一段日子,他以為剪湖不要他了,當時心裡痛極,是那種想哭卻又流不出眼淚的刻骨哀愁。
後來剪湖卻回來了,那天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