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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記得四年前,江南畫舫之上,少年對月舉杯,偶然間的一個回眸,那時的粲然笑顏,因而沉淪的又何止宮澤錦一人。
是時慕染眼梢帶著一點媚,望著他與皇兄,微笑著說:“我叫離慕染。”繼而指向對桌的男子,“這位是冷弦。”
那夜的月很圓,如今夜一般,卻好似並未散發著刻骨的寒意。
宮澤錦是被從睡夢中硬拉起來的,因為侍衛來報,道安親王有要事求見,他心說天色已晚,有何事當早朝再議,可那侍衛去了又回,稟明安親王的意思是不見到皇上,則在養心殿外長跪不起。
宮澤錦無奈,只好頂著雙朦朧睡眸出去會他一會。豈料澤榆口中的要事,竟是和慕染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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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中,宮澤錦單手撐著腦袋,慵懶地倚在皇座之內,“所以呢?你深夜造訪就為了和朕說你喜歡慕染?”他狹長的鳳目中忽而閃過一絲戾氣,“澤榆,你當明白離慕染的身份,如今你同朕說這話,可是在向朕挑釁?”
澤榆輕輕地搖著頭,繼而謙卑地跪下身,“臣弟不敢,只是臣弟不想再瞞下去,有些話,希望能夠趁著今夜全部說與皇兄聽。”
宮澤錦聞之一挑眉,細細地將澤榆打量了一番以後,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下說罷,朕也很想聽聽看你到底要怎麼說。”
於太師椅上坐好,澤榆幽幽啟口,“皇兄是在四年前的江南遊時愛上小染的吧?”他淡然一笑,“我想我也是,因為他有一雙天下最美的眼睛,還有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動人。”如是說著,他口吻頓然一變,“可是皇兄,你有沒有發現,這些年來他已經變得不再是當初的樣子了,你將他綁在身邊的這些日子裡,又可曾見過他如當日在畫舫之上那樣笑過?皇兄,你難道不知道嗎?他一點都不快樂。”
宮澤錦眯起眼,周身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你這是在責怪朕,你覺得是朕把他變成現在這樣的?”慕染一直活得不快樂,他又怎會不曉得,他也曾試圖讓那人快樂,讓他幸福,可是離慕染從來不領情。不是他不想慕染恢復那時的模樣,而是慕染自己不願意。四年了,他無時無刻不想走進離慕染的世界,可是對方卻始終將心門緊閉,讓他找不到任何的空隙,他能怎麼辦?
而此時的宮澤榆卻顯得前所未有的勇敢,往日假裝的懦弱無能如今再也不需要了,他褪下了偽裝,真誠且決然地面對著他的皇兄,“是,我確實這麼覺得,皇兄,我相信你愛小染,可是我不信你能給他幸福,愛情本來就該是兩個人的事,我也至今才知,一廂情願是沒用的。”
宮澤錦略微一愣,眉宇間泛起幾許薄怒,從龍椅上走下來,至澤榆面前,他湊近他,問道:“澤榆,你膽子不小啊,敢教訓朕了,嗯?”
澤榆沉聲而笑,笑聲極為悲慼,“皇兄,縱然您是一國之君,卻也只是個人而已,哪有聽得了讚美,卻聽不得忠告的道理?”
片刻的死寂,隨之“啪”的一聲,一個重重的巴掌毫不留情地甩上澤榆的臉頰,宮澤錦憤怒地盯著他,許久後壓低了嗓音問道:“那你如今算什麼意思?你希望朕怎麼做?”
澤榆被打得偏過頭去,而他卻依然掛著一抹悲傷的笑容,“承蒙皇兄厚愛,澤榆才有幸活到今日,然我此生只有這一個請求,懇請皇兄放小染自由。”說著,他又對上宮澤錦的眼,平靜地說著,“我愛小染,絕不亞於皇兄您,但是為了他,我願意放手。”
宮澤錦聞言,眸中瞬間泛起一股殺氣,一把揪起澤榆的衣襟,他憤然啟口,“你憑什麼讓朕放了他,宮澤榆,你信不信,朕可以立刻殺了你,讓你沒法再為他說任何話?”
面對宮澤錦的威脅,澤榆卻顯得極為淡然,往日的懦弱恍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義無反顧,“死了倒好,卻是一種解脫。”喘過一口氣,他的目光漸漸空洞,“用我的命來換小染的自由,等我死後,就放了他,如此可好?”
宮澤錦不可思議地皺起了眉,“宮澤榆,你發什麼神經?”他大力地捏住澤榆的手腕,將他從椅子上拉起來,望著他須臾,終是輕呵了一口氣,語氣也放柔了,“是朕方才說話重了,你這個傻瓜,怎麼說你都是朕的皇弟,朕又怎會輕易殺了你?”
澤榆唇邊噙著的那一抹微笑頓時變得苦澀,那一刻心中彷彿有什麼信仰正在慢慢死去,至終空留悲絕,“我寧願死。”見宮澤錦臉色一變,他又接著啟口,“在這豔紅宮牆圍砌成的奢華牢籠中,我們都不過是宮囚,你怎就不懂?”
眉頭更深地凝起,宮澤錦沉聲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