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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承宇看完沒說什麼,只是不鹹不淡地教訓了他幾句,囑咐他再買一隻差不多的還給人家,適當的時候可以和警察走得近一點,將來有好處。費渡眼皮也不抬,懶洋洋地聽著,不知聽進了幾句,同時當著費承宇的面,他心靈手巧地把那幾根貓毛編在了一起,在那男人離開的時候,衝著他的背影無所謂地一吹——
費承宇檢查完了他的“得意之作”,心滿意足地走了。
那是費渡第一次反抗,第一次瞞天過海,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無所不能,魔鬼也能被他過度的自信輕易騙過。
不過現在,當年的幼貓已經長成了好大一隻,據說性情古怪,還掉毛——
費渡收回了讓駱一鍋緊張的視線,緩緩從它身邊走過,在它碗里加滿了貓糧。
駱聞舟平時八點半上班,八點十分能起床已經不錯了,每天早晨都過得跟打仗一樣。這天,他卻不到八點就睜了眼,先是伸手一摸,摸了個空,他一激靈翻身起來,對著已經涼透了的半張床愣了好一會,幾乎帶著幾分惶急衝了出去。
直到看見坐在陽臺上喝咖啡的費渡,駱聞舟這口氣才算鬆下來。
餐廳的小桌上擺著加熱過的三明治和另一杯咖啡,應該是費渡一大早下樓買的,駱一鍋的貓糧盤還剩下大半盤,那有奶就是孃的王八蛋正蹲在沙發上舔爪子,明顯是吃飽喝足了,根本沒有搭理那過氣鏟屎官的意思。
“這麼早。”駱聞舟嘀咕了一句,又皺著眉走過去搶走了費渡的咖啡,“誰讓你喝這個了,去廚房左邊那櫃子裡拿牛奶。”
費渡點了點手錶:“你快遲到了。”
駱聞舟不屑與他爭辯,打算讓他領教一下什麼叫“龍捲風一樣的男子”。
然而等他洗漱完,徹底清醒過來以後,駱聞舟看見費渡身上穿戴整齊的衣服,心裡不由得又打了個突。
他一口咬掉了半個三明治,在快被噎死的間隙中,假裝若無其事地問:“你今天要出去?”
費渡聞聲放下了牛奶,表情有點為難。
駱聞舟就像剛輸入高考准考證號,等著查成績的學生一樣,一顆心剎那提到了嗓子眼,與剛嚥下去的早飯發生了慘烈的撞擊,唯恐費渡給他一句“我想了想,還是告辭吧”。
費渡:“你這裡是不是沒有多餘的停車位了?”
駱聞舟高高吊起來的心“噗通”一下砸迴心裡,砸得他一把含苞待放的心花齊刷刷地怒放起來,他實在難以掩飾,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費渡看著他的表情,十分意外,心想:“看不出這破小區車位還挺充足。”
結果就聽駱聞舟心花怒放地告訴他:“哈哈,是啊,沒了。”
費渡:“……”
什麼毛病!
駱聞舟三口並兩口地把早飯塞進肚子,車鑰匙扔給他,也不問他要去哪:“這兩天出門先開我車,等週末我想辦法給你弄一個……最多一個,可別把你那‘三宮六院’都開過來。”
費渡:“你呢?”
駱聞舟活力十足地朝他擺擺手,跑進地下室扛走起他的大二八,動如瘋狗一般,“稀里嘩啦”地騎走了,活活把腳踏車蹬出了火箭的氣勢,“白虹貫日”似的奔向市局。
93。韋爾霍文斯基(三)
“白虹貫日”到底還是不如四個輪子的現代科技產物跑得快,駱聞舟同志臭美了一早晨,不幸光榮遲到。
不過在這方面,駱聞舟乃是慣犯,晚個十幾二十分鐘,還不足以激起他的罪惡感,他大搖大擺地走進辦公室,十分坦然地接受眾人的注目禮:“早啊,孩兒們,吃了嗎?”
注目禮染上了一層期待的柔光,飢餓的群眾飽含深情地看著他。
駱聞舟空著手“哈哈”一笑,得意洋洋地宣佈:“我吃了。”
含情脈脈的目光立刻黑化,原地化作仇恨的利箭,恨不能把駱聞舟楔在地上,再踏上一萬隻腳。
不過隨後,樓下食堂緊跟著送上來幾籠剛蒸好的小籠包,得知這是駱隊刷卡買的,人民群眾的情緒又穩定了下來,駱隊又重新成了大家的好隊長。
郎喬一邊給大家分包子,一邊問:“老大,你又起晚了是嗎?”
“沒有,”駱聞舟用狀似很隨便的語氣說,“早晨我車讓人開走了,騎車過來的。”
駱聞舟沒有拿愛車當小老婆的毛病,在這方面頗為大方,便衣探訪、不方便開公車時,經常會“私車公用”,還會偶爾借給窮鬼同事相親用。然而這句話的重點不在“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