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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別的同學產生矛盾,總有顧慮重重——能徹底“得罪”這個人嗎?對方的性格會像平時看起來一樣好欺負嗎?他家裡是什麼背景,老師和其他人會站在誰那邊?他是不是屬於某個小團體,有沒有自己惹不起的朋友?因此撕將起來也總不能痛痛快快地翻臉,即使心裡恨不能把對方千刀萬剮,表面上也總得把握一個度。
可是“鹿”就不一樣了,是“官方認可”的廢物,肯定既沒用、又有討人嫌之處,對付這樣的人,是順應“民意”和“正義”,所有人都會站在自己這邊,驚歎於自己尖酸刻薄的“才華”,閒來無事找他來發洩一下,既能解壓,又有助於促進和其他人的階級友誼,一舉多得。
“捉迷藏,誰小時候都玩過,”駱聞舟雙臂抱在胸前,往椅子背上一靠,居高臨下地看著對面精緻漂亮的女老師,“不過一般遊戲規則是誰先被抓住,下一輪就輪到誰來抓,可能是我見識少,我沒聽說過誰家的遊戲規則是被抓住了就要去喝馬桶水的。”
葛霓:“什麼?”
“去年聖誕節,王瀟在您所謂的……‘捉迷藏’遊戲裡,被幾個同班的女孩拉著頭髮從廁所裡拽出來,她們強迫她去喝公廁裡馬桶的水,王瀟拒絕後,被您‘團結友愛像一家人一樣的’學生們在女生寢室樓的大堂裡扒光了衣服,供人圍觀。”
駱聞舟把一個檔案袋扔在葛霓面前,幾張照片的一角露了出來。葛霓猛地抓住自己膝蓋上的手包。
“這是當時學生們中間流傳的照片,葛老師想看看嗎?”
葛霓掀開資料夾,只看了一眼,就猛地伸手蓋住了,臉上的從容鎮定終於蕩然無存:“這……這也太……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件事,那時我還不是他們班主任……我回去一定要……”
“高一上半學年,王瀟因為熄燈落鎖後仍在寢室樓外遊蕩,被巡查老師抓住了十多次,學校因為屢教不改,直接給她記了處分,”駱聞舟盯著女老師的眼睛,“作為班主任,別的您不知道,這事您總該清楚吧?”
葛霓:“是……這件事我……”
“那我就奇怪了,葛老師,一個整天夜不歸宿被處分的女生,為什麼你方才告訴我,她‘老實文靜’?”
葛霓勉強一笑,蒼白無力地辯解:“我、我是怕在警察面前說三道四,會對孩子有不好的影響……”
“那您可真是認真負責,感動中國——那您知道王瀟為什麼專門在熄燈以後出去散步嗎?因為經常有人在快要落鎖的時候,把她的床褥和換洗衣服從窗戶外扔出去,如果她出去撿,拿著鑰匙的女孩就會把寢室門和樓門上鎖。”
“為什麼這孩子寧可挨處分,也不肯告訴老師和家長?因為她知道學校是誰的地盤,也知道老師的態度,她被人拳打腳踢的時候,有個老師就從旁邊過去,卻對她視而不見!”駱聞舟完全不給葛霓說話的機會,目光森然射向她妝容整潔的臉,“葛老師,您說您這種敗類同行應該怎麼處置?”
葛霓:“我……我……”
監控外的陶然震驚地看向費渡:“什麼玩意,這是真的還是老駱誑她的?”
費渡翻著育奮中學整個高一年級的人名單,頭也不抬地說:“真的——要想不被所有人欺負,就得依附於某個有‘權力’的同學,成為‘奴隸’,否則下一年還得當‘鹿’,被選中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性格軟弱,家庭條件也很一般的學生,你知道,這樣的孩子在普通的環境裡也會被或多或少地孤立——犧牲這些不會反抗的人,剩下大多數人會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心理滿足……”
陶然的聲音變了調子:“心理滿足?”
費渡抬頭看了他一眼,見純潔善良的陶副隊五官都快從臉上飛出去了,忍不住笑了,隨即笑容一放即收,他說:“心理滿足——有些孩子是跟風者,覺得‘我合群,我和大家同仇敵愾,人人都討厭她,肯定是她的問題,她活該’,還有些孩子更聰明、更清醒,他們會覺得‘我有掌控力,我不是這個學校裡的底層,欺負她、孤立她,我的人緣會更好’——有王瀟這樣的靶子,學校裡的秩序會非常穩固,確實也會更團結,最開始建立這個秩序的孩子真是個天才。”
陶然一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的震驚。
費渡自知失言,不動聲色地往回找補了一句:“諷刺意義上的——昨天和我們透露這些事的孩子說,今年他們選中的‘靶子’是夏曉楠,夏曉楠比王瀟幸運,因為她不是普通小姑娘,她比較漂亮。”
陶然被他糊弄過去了,皺著眉思量片刻,他說:“也就是說,馮斌因為暗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