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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過來的郎喬再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郎喬哀嚎:“老大,那是我剛沏的減肥茶……”
駱聞舟動作一頓,繼而面不改色地把剩下半壺也灌了——此時此刻,只要是液體,別說是減肥茶,就是“敵敵畏”,他也照喝不誤。完事,他一抹嘴:“在曲桐家蹲點的查出什麼了?許文超和蘇筱嵐找著了嗎?”
“查了小區附近所有小店的監控,一天光是各家公司的快遞、送餐、送奶、房地產中介什麼的就有四十多個,好在身上都有工作服,我們挨個打電話到他們所在公司確認了員工身份和案發當天的行蹤,其中有四個存疑,人都帶回局裡配合調查了。”郎喬說,“除此以外,我們把非早晚高峰時段進出小區的人都列出來了,總共有八十多個,正在和居委會登記過的常住居民資訊挨個對比。”
駱聞舟一聽,快要因為過熱而爆炸的頭又原地大了兩圈。
幸虧市局能調動的警力多,不然這要查到猴年馬月去?
郎喬接著說:“許文超已經找到了,陶然在裡面跟他談話,蘇筱嵐來不了,不在了。”
駱聞舟隨口問:“在外地?還是出國了?”
郎喬:“不是……不是不在本地,是不在地球上了——沒了。”
駱聞舟腳步倏地一頓:“才多大就沒了?”
“那事之後,這人基本也廢了她跳舞沒跳出名堂來,成績也不行,勉勉強強上了個職高,中途就退學了,她沒有正經營生,仗著年輕漂亮,跟過一些有錢人,不到二十歲就未婚生子,後來也一直過得很亂,弄了一身的病,兩個月以前去世了——這是她的資料。”
郎喬遞給他薄薄的一個檔案袋,駱聞舟接過來翻了翻。
他很快就看完了,因為她的生命太短,也因為她這一輩子實在沒什麼好說的,裡面有她過期的住址、聯絡方式,在學校裡有兩次記過處分,一次醉酒鬧事、因“尋釁滋事”而被拘留的記錄,還有死亡證明。
最後是一張死前沒多久的近照,才不過三十來歲的女人,已經給歲月摧殘得不成樣子,消瘦的臉頰緊緊地貼在顴骨上,下巴尖削,居然還生出了法令紋,臉上帶著洗不乾淨似的殘妝,非得仔細分辨,才能從她臉上看出一點少女時代裡那小美人的痕跡。
駱聞舟和郎喬在漫長的走廊裡面面相覷了片刻——這就是最後一個……活下來的女孩的結局。
“駱隊你知道嗎,”郎喬說,“有時候看見這種事,會讓人覺得‘活著’本身就非常醜惡。”
駱聞舟用牛皮紙袋在郎喬後腦勺上拍了一下:“你一天到晚那麼多想法,寫書去算了,當什麼警察?現在首要目標是要找曲桐——跟我說說,這個許文超是做什麼的?”
許文超是個自由攝影師。
他個子很高,斯斯文文的,堪稱一表人才,突然被請到公安局,難免有些緊張,雙手在桌子底下來回攪動著。
陶然倒了杯水遞給他:“沒別的意思,我們想麻煩你回憶一些事。”
許文超低頭抿了一下嘴唇,避開了陶然的視線,低聲道了謝。
駱聞舟和郎喬在監控前站定,聽見陶然十分溫和地問:“你初中是在錦繡中學讀的嗎?”
許文超很文雅地抿了一口溫水:“嗯。”
“記不記得當時有個同學,叫蘇筱嵐?”
許文超手指一顫,沉默了好一會,才有些艱澀地開了口:“記得的。”
陶然問:“能說一說她嗎?”
這話本來沒什麼歧義,許文超卻好像沒聽懂一樣,愣了一下:“嗯?”
陶然:“說說蘇筱嵐。”
許文超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忽然攥緊了,用力掐著自己的手指關節:“哦,很、很多年沒聯絡過了,她……她是個挺開朗的女孩……”
“留長頭髮,喜歡穿各種帶碎花的裙子。”
無論是陶然,還是監控前的駱聞舟他們,聽了這句話,臉色都緊繃起來。
許文超的話音卻戛然而止,他的目光在陶然與書記員身上來回轉了幾圈,忽然說:“你們找我,是為了廣播裡說的那個女孩的案子嗎?來時路上聽見了。”
“那我就不繞圈子了,”陶然說,“關於當時吳廣川綁架殺人並性/侵女童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許文超凝神想了想:“不太多,當時我還小,這種事不會讓小孩打聽得很清楚吧?”
陶然說:“但是當時有個受害人的父親說他找到過你,蘇筱嵐之所以能獲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