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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第一句寫著:“‘那麼,我跟誰同桌吃飯’——這個問題,是人物的驚魂所在。”
而無比巧合的是,“520”殺人拋屍案的兇手趙浩昌,曾經搭上張家的人脈,頂替同事取得了一個絕佳的機會,並憑藉這些資源成功升了二級合夥人,為了紀念這件事,他偷了專案合作公司當家人費渡的鋼筆,留下了一個紀念標籤,上面寫的就是“我跟誰同桌吃飯”。
這事跟別人都沒法解釋,說出去,人家只會覺得他沉浸在案子裡的時間太長,以至於有點神經衰弱,看見什麼都覺得有既視感,可問題是,陶然總覺得相似的既視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每次都是同一個id。
師父臨終時攥著他的手,說的真是一檔無聊的讀書節目嗎?
會不會是他當時就聽錯了,一直在自我暗示“這節目有問題”,以至於久而久之,真的草木皆兵起來,把每一個巧合都拿出來疑心一次?
陶然做刑警七年多,知道這種情況其實很常見,人要是自己疑神疑鬼起來,記憶都會出來騙人——有多少目擊者當面撞上暴力犯罪,事後卻連嫌疑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都說不明白?
多年來,他把老刑警的筆記本從頭到尾翻了無數次,企圖從中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弄明白師父真正的遺言到底是什麼,可筆記上的東西都倒背如流了,他還是沒找到除了那檔節目以外的蛛絲馬跡。
陶然深吸一口氣,自嘲地搖搖頭,感覺自己說不定也需要找局裡的心理輔導老師聊聊。
就在這時,手機app右上角出現了一個更新標誌,陶然無意中低頭看了一眼,瞳孔倏地一縮,只見更新的標題是——“徘徊的人啊,找到你失去的夜明珠了嗎?——重讀《洛麗塔》,投稿人:朗誦者。”
39。亨伯特·亨伯特 六
那房子太大了,有限的人氣浸染不過來,散發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
那是陽光、鮮花與燈光都無法驅散的死氣。
他站在玄關處,踟躕著。
按理來說,這應該算是他的家,可他每次踏上這一塵不染的玄關,面朝滿室透過落地窗打進來的陽光,心裡都是含著畏懼的。
這時,隱約的音樂從樓上傳來,悠揚的女聲在反覆吟唱副歌,他恍惚了片刻,好像隱約知道要發生什麼似的,緩緩地邁開腳步,往裡走去。
落在他身上的陽光觸感變得很奇怪,陰冷潮溼、涼颼颼的,不像陽光,反而像是暴雨中的風,吹過他裸/露在夏季校服外的小臂,上面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他走上二樓,音樂的聲也越來越清晰,那熟悉的旋律如鯁在喉地卡在他的胸口,他有點呼吸困難,忽然停住腳步,想要逃出去。
然而當他驀然回頭時,他才發現,自己身後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融化在了黑暗裡,一切都好像是既定的、編排好的,他面前只有一條路、一個去向。
無處不在的黑暗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逼迫他退上狹窄的樓梯,逼迫他推開那扇門——
“轟”一聲巨響,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耳邊炸開了,然後他低頭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女人。
她的脖頸不自然地往一側歪著,身上已經泛出了僵硬的鐵青色,眼睛卻是睜著的——好像她的身體已經死了,靈魂卻還活著。
女人直挺挺地盯著他,眼角留下兩行血淚,冷冷地問:“你為什麼不救我?”
他的呼吸驟然一緊,倏地後退。
女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衝他伸出一隻已經生出了屍斑的手:“你什麼都感覺得到,為什麼躲著我?為什麼不救我?”
那隻手被席捲而來的黑暗纏住,黑暗像是有了生命,毫不留情地侵吞著她,她不斷地發出慘叫與質問,奮力地伸手去夠他,卻又不斷地被拉入黑暗。
他下意識地拉住了那隻冰冷而佈滿屍斑的手,聽著呼嘯的尖叫,感覺自己在不住地下墜。突然,身後有什麼東西拽住了他,他的後背抵在一個堅硬而溫暖的身體上,一雙手環過他,往上移,蓋住了他的眼睛。
他聞到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上有淡淡的煙味,隨即,指縫間有一道光倏地炸開——
費渡猛地驚醒。
他正坐在自家的書房裡,翻看一本有些枯燥的專案書,看到一半睡著了。
此時正是下午,一股帶著潮氣的涼風從窗外湧進來,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風起雲湧了起來,眼看醞釀著一場大雨,夢裡那些轟鳴的響動和乍起乍落的強光,原來是電閃雷鳴,手機在旁邊響個不停,上面顯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