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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什麼也沒有,”趙浩昌輕輕地靠在椅背上,“一句玩笑話,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監控鏡頭,就想詐我投案自首?”
駱聞舟一聲不吭,難堪的沉默在小小的審訊室裡蔓延出來,他好像已經黔驢技窮。
趙浩昌難以自抑地笑了起來,好像又“想起”了眼前這無計可施的警察是誰。
“駱隊長,你們破案未免也太偷工減料了。”他說,伸出手腕,亮出他手腕上的鑲鑽名錶,衝駱聞舟敲了敲,“離二十四小時也沒多久了,我看你們也沒別的事,我可以提前走嗎?不行的話,給我一張床也可以,我想躺一會。”
駱聞舟莫名不喜歡他這個敲錶盤的動作,一聲不吭地注視著他。
這表情最大限度地娛樂了趙浩昌,他成功地壓抑住了暴怒,卻沒有壓抑住此時的洋洋自得:“我給你一個忠告,駱隊,不是所有人,都會被你們那一套老掉牙的刑訊手段審出什麼的,別太自以為是了。”
他說著,自顧自地站起來,裝腔作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趙豐年,”駱聞舟終於輕輕地說,“別太自以為是了,西郊北二十鎮‘風情酒莊’12號的地下室,還睜著眼等你回去呢。”
趙浩昌的笑容凍在了臉上。
駱聞舟的食指在桌上敲了兩下:“能解釋一下死者何忠義用過的舊手機為什麼會在你家裡嗎?”
32。於連 三十一
審訊室的門應聲而開,兩個面無表情的刑警走進來,一左一右地把趙浩昌按回座椅上,鋥亮的手銬“咔噠”一下,拷上了他那鑽光四射的手腕,金屬的手銬和金屬的錶帶遙相呼應,居然有種詭異的相得益彰。
華美、冰冷又尖銳。
在外面冷眼旁觀的費渡忽然眯著眼品評了一句:“你們這手銬做得非常有美感,回頭能送我一副做紀念嗎?”
陶然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要手銬幹嘛?”
費渡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後似乎自覺失言似的閉了嘴,只是意味深長地彎了一下他的桃花眼。
陶然後知後覺地領會了好半天才隱約明白過來,作為一個生命中只有加班和房貸的傳統男子,陶副隊實在欣賞不了資產階級們酒池肉林的那一套,看見費渡那個德行,就覺得非常汙染視野,於是義正言辭地給了他一句訓斥:“再胡說八道你就出去。”
費渡乾咳一聲,正襟危坐地收起了他“濤聲依舊”的神通,不吭聲了。
冰冷的手銬讓趙浩昌狠狠地打了個寒戰,他回過神來,仍然試圖不死心地辯解:“慢著,什麼房……”
駱聞舟冷冷地截斷他的話音:“想說那房子不是你的?趙律師,風情酒莊的監控可不是那麼說的。”
趙浩昌臉上的慌張神色終於壓抑不住,手銬“嘩啦”一陣亂響。
駱聞舟欣賞著他的表情,又不慌不忙地補了一句:“再說,是誰告訴你,何忠義離開文昌路口的公交車站以後,我們就找不到他的蹤跡了?”
“不、不……不可能……”
“你涉嫌蓄意謀殺、故意拋屍,怕受害人家屬認出你,居然還企圖誘逼一個無辜無知的女人當眾自殺,弄斷了高空防護欄,幾次三番介入調查,企圖誤導警方,栽贓嫁禍給他人——趙浩昌,這些事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駱聞舟說到這裡,忽然抬眼一掃趙浩昌,嘴角痞氣地一翹,突然流露出公子哥似的輕蔑嘲諷,穩準狠地衝著趙浩昌的心窩戳了下去。
駱聞舟說:“辛苦奮鬥了這麼多年,混得人五人六,差點就要一步登天,一步沒走好,就滑下來變成個殺人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啊,趙豐年,我看著你都覺得可憐。”
趙浩昌好像被人當胸戳了一針,突然失控,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這算什麼證據確鑿?你們拍到我殺人了?那手機上查出我的指紋我的dna了?張東來的指紋清清楚楚地印在領帶上,難道不是直接證據?哪個硬哪個軟?你憑什麼說是我!就因為張東來是你們局長的親戚?就因為他家有錢?偽造證據、栽贓嫁禍這不是你們警察的專業嗎,誰知道那手機是不是你們……”
趙浩昌一口氣吼完,突然看清了駱聞舟略含戲謔與譏誚的的眼神,他陡然回過神來,當即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所有的血液全部四散奔流,朝著僵硬的四肢狂流而去。
駱聞舟將雙肘撐在桌面上,略微前傾,盯著趙浩昌佈滿血絲的眼睛:“張東來的指紋清清楚楚地印在領帶上?趙律師,你比我們的法醫還能幹,他們還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