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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徹查。”
這兩項任務有如兩座大山,用腳脖子聽都能聽出巨大的壓力,五行山似的鎮在眾人頭頂上,一時間記筆記的記筆記,低頭吃東西的低頭吃東西,連美味的夜宵都跟著沉痛了起來,再也沒人顧得上探究這頓飯的真相了。
駱聞舟隔著餐巾紙抓起一隻烤雞翅,三下五除二把那雞翅啃得跟蝗蟲飛過的稻田一樣:“都是體力活,補充完體力就行動,小郎來做匯總。”
“老大,那個蘇落盞不再審一審了嗎?”
“沒用,”駱聞舟說,“對付大人,你可以激他、嚇他、詐他,但那個蘇落盞……你坐在她對面,她心裡根本不把你當同類,說不定在她眼裡,人跟羊沒什麼不一樣,都只是獵物和食物。再說她太小了,證詞只能作為參考。這事還是要做得紮實一點,二十年前那樁案子的受害人的家屬現在還在樓道里,誰也不想把這件事拖到我們退休的時候吧——速度點。”
這種枯燥的文字整理工作,完全無法激發人的腎上腺素,凌晨時分尤其令人昏昏欲睡,得靠劣質咖啡才能強打精神。所有走失兒童的資訊記錄都十分簡潔,男孩女孩、多大年紀、在什麼地方丟的、怎麼丟的……至於那是個什麼樣的孩子,喜歡什麼,脾氣怎樣,家裡還有什麼人每天在噩夢裡醒來、打算用餘生沉浸在沒有希望的尋找裡——就都不會體現在紙面上了。
把所有悲劇羅列在一起,就像是災難中死難者的碑文,又觸目驚心、又冗長無味。
轉眼天就亮了,會議室裡堆滿了空咖啡罐和菸頭。
“女孩,年齡在9到14歲之間,無故走失後至今毫無音訊的,排除掉留了書信自己離家出走的以及後來找到屍體證實死亡的案例,去年總共有三十二起,前年是三十一。考慮到體貌特徵,刪去發育較早、長得比較像大人的孩子,以及尚未進入青春前期,看著像剛還完牙狀態的,去年的案例總共有二十六起,前年是二十起。”
駱聞舟把茶水倒在溼巾上,擦了一把臉:“那加上碎花裙這個特徵呢?”
“去年一共七起,前年是八起。”郎喬抬起頭,周圍的同事各種哈欠連天,只有她被電腦螢幕的熒光映得臉色發白,佈滿血絲的眼睛裡全然沒有一點睡意,“駱隊,你們要不要看看?”
她把筆記本連上了會議室的投影儀,一打匯總的照片打在了白布上,陶然打了一半的哈欠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十五個女孩子,或許單獨拿出來看,誰和誰長得都不像,可是這樣羅列在一起,她們身上的特徵卻奇異地被無限淡化,唯有那種介於女童和少女之間的微妙氣質凸現出來,格外統一,乍一看簡直分不清誰是誰!
陶然喃喃地低聲說:“不會吧……”
那些女孩子好像灑在地上的一把乾花,被淹沒在海量的兒童失蹤案資訊中,漸漸成為故紙堆裡積壓的一部分未結案件,杳無蹤跡,如果不是偶然,誰也發現不了那是一根藤上長出來的。
那是燦爛陽光下,藏在密林裡的一株有毒的藤條,它根系龐大、枝蔓悄然,像一張隱形的網,僅僅露出冰山一角,已經叫人不寒而慄。
“往前翻,”駱聞舟說,“查前十年……不,前二十年,一直追溯到當年蓮花山那連環綁架案時期!”
費渡一早叫人送來了換洗衣服,把自己整理好,讓助理開車送他到了白老師家裡,開門的卻是一位中年男性。
那男人中等身材,國字臉,肩膀很寬,戴著一副眼鏡,穿著樸素到不太起眼的地步,看過來的目光卻莫名地讓費渡一皺眉。
他的眼神並不強勢,也並不犀利,卻有種特殊的存在感,好像一根極細的針,能無聲無息地穿透人的毛孔。
費渡愣了愣,隨即十分有禮貌地說:“您好,我找白老師,昨天約好的。”
“哦,”中年人扶了一下眼鏡,“我知道,是小費先生吧?白倩是我愛人,快請進。”
說話間,白老師已經迎了出來,男人似乎要趕著出門,溫和地與白老師打了聲招呼,夾起公文包走了。
“他在燕城公安大學工作,”白老師注意到費渡回頭看了男人一眼,順口介紹了一句,“其實是個只會掉書袋的書呆子,什麼都不會,一天到晚就知道教課和寫文章——你這次要借的那本書就是他編的。”
費渡的目光落在手上那本《刑事案件中被害人心理學研究(第三版)》上,在編者“潘雲騰”這三個字上逗留了片刻。
“最近怎麼樣啊?”白老師倒了茶水給他,“你上次跟我說你想念個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