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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早晨應該還在這,需要的話可以過來找我,”費渡若無其事地站直了,把他那遭瘟的手機往兜裡一塞,“我可以替你們和那女孩聊聊,雖然我不是問題青少年專家,但我當問題青少年的經驗比較豐富。”
駱聞舟心力交瘁地擺擺手:“你快滾吧。”
等費渡真的滾了,駱聞舟把車停在路邊,連抽了兩根菸,才從半硬的尷尬狀態裡恢復過來,他啟動車子回市局,內心不由得充滿了滄桑。普通人學習緊張工作忙,還能以“相親”的方式解決個人問題,他這種小眾愛好者在這方面多有不便。
剛畢業的時候,駱公子也曾經像費渡一樣四處浪過幾年,然而後來發現,浪蕩容易,找個合適的人難,而所謂“醉生夢死”,基本也就是四個步驟,剛開始神魂顛倒,隨後習以為常,再後來索然無味,最後落個噁心反胃,再加上有越來越大的工作壓力轉移他的注意力,駱聞舟慢慢過起了上班下班、回家擼貓的“夕陽紅”生活。
可是心態“夕陽紅”了,身體畢竟還年輕,生理世界和精神世界產生了極大的內在矛盾,駱聞舟心煩意亂地想:再照這麼發展下去,搞不好哪天他就要對著駱一鍋的大毛尾巴發/情了。
他一腳把油門踩到底,車子“嗚”一聲,原地蹦了一下,蹦蹦跳跳地衝進了燈火通明的市局。
“駱隊,許文超拘來了,在審訊室,蘇落盞在另一間屋,小郎看著她呢,你是打算……”
他話沒說完,駱聞舟匆忙的腳步就頓住了,在樓道里看見了一個佝僂的人影。
“郭叔?”
郭恆捻滅了菸頭,緩緩地站起來,努力挺了挺後背,依然挺不直。
駱聞舟:“您怎麼……”
“你今天下午去找了我,是要重新調查當年那件案子嗎?”郭恆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是吧?我女兒……這麼多年一直沒找到。我聽說你們剛才找回了一個女孩,還活著,是真的嗎?抓住嫌疑人了嗎?是不是菲菲的事也有希望問清楚?”
老人渾濁的雙眼裡,似乎重新點著了當年楊老提過的火焰,幾乎讓人難以直視。
駱聞舟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能狼狽地搪塞:“我們一定盡力。”
說完,他腳下抹油,連忙跑了,總覺得過郭恆仍然在注視他的背影,目光要把他的後背燒穿了。
審訊室裡的許文超在一天之內二進宮,從“協助調查”變成了“嫌疑人”,半夜三更被人從住處拘出來,臉色十分難看,佈滿了熬夜的憔悴,嘴角甚至冒出了胡茬。
此時,他的態度顯然沒有那麼客氣了,十指扣在一起,放在自己腿上,蒼白的臉上有股說不出的神經質。
“我沒有,”許文超的語氣無奈又無辜,話卻說得很尖銳,“我再說一遍,我沒有綁架過小女孩,也沒有殺過人,行車記錄你們看過了,非法跟蹤、竊聽,你們也幹過了,我想請問一下,侵害一個人的基本人權到了這種地步,你們找到我殺人的證據了嗎?”
審訊的刑警冷冷地說:“蘇落盞綁架同校的女孩,對受害人實施虐待,並且意圖謀殺未遂,她在犯罪現場兩次打電話給你,當著所有人的面指認你是她的共犯,你還有什麼要狡辯?”
許文超往椅子背上一靠,用他特有的輕言細語說:“一通電話,一句孩子話,我就成了殺人犯,我今天算是明白,什麼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蘇落盞為什麼要給你打電話,又為什麼要誣陷你?”
許文超頓了頓,靜靜地抬起眼,監控前的駱聞舟看清了他的眼神,心裡突然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個人太鎮靜、太篤定了,全然沒有一點慌亂,好像懷揣著一張不為人知的底牌。
“因為我和她媽媽是戀人關係,”許文超說,“是,下午來的時候我沒有說……因為我怕惹麻煩,我從小就喜歡蘇筱嵐,可是她不喜歡我,她寧可過得人不人、鬼不鬼,也不肯接受我,只有得知生命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她才自私地決定施捨給我一點溫情,我卻為此感激涕零,甚至想和她結婚……如果不是她沒能等到這一天,現在我就是蘇落盞的繼父。因為沒有這層法律關係,我想要收養她很困難,只能慢慢想辦法,同時盡我所能給她提供物質條件,有什麼事,她會給我打電話,這很正常。”
“但你沒接。”
“我沒接,因為我發現自己被竊聽了,”許文超坦然說,“即便那電話不是她打的,是隨便某個送快遞、推銷房地產的電話,我也不會接。警官,我有權在公權力的重壓下保持最後的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