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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你們動!”柯里亞厲聲喝斥,“不許靠近!……”
“你要幹什麼?”被罰者之一粗暴地挑釁說,“當心敲你的脖子……”
“退後去!”普魯日尼科夫怒不可遏地喊道,“我是守衛!我命令你們!……”
其實,他身上並沒有武器,但他如此號叫,致使這兩個學員決定不跟他糾纏下去。他們去找司務長,但是柯里亞對司務長的話也不聽,他要求或者換崗,或者撤崗。由於根本不存在換不換崗的問題,大家就質問他是誰派的崗。柯里亞拒絕回答,直鬧到軍校值班員到來為止。紅袖章起了作用,但是柯里亞交了崗以後,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值班員也搞不清楚。等到柯里亞弄明白了的時候,浴室已經關門了,就這樣,柯里亞不得不再當一晝夜的老百姓,可為此招來了司務長對他的極度不滿和報復。
如今面臨的是同將軍的第三次會見。對於這次會見,柯里亞既心切又畏懼,因為人們私下裡傳說這位將軍參加過西班牙內戰,這一點他是相信的。既然相信,那就不能不懼怕他那雙不久前目睹過真正法西斯匪徒和戰爭實況的眼睛。
終於,門輕輕啟開了,政委招手示意他進去。柯里亞忙不迭地整了整衣服,舔了一下忽而發乾的嘴唇,便走進了掛著厚實帷簾的門裡。
這一人口對著將軍辦公室的正門,因此柯里亞正好出現在弓著腰的將軍身後。這多少使他有點侷促不安,他向將軍報到的喊聲竟也不象預期那麼清晰了。將軍聽了他的報告,指了指桌子前面的一把椅子。柯里亞坐下了,兩手扶膝,很不自然地直起了腰桿。將軍仔細打量了他一眼,隨即戴上了眼鏡(看到這副眼鏡,柯里亞很是犯愁……),開始翻閱訂在紅殼夾子裡的一頁頁材料。柯里亞沒有想到,他——普魯日尼科夫中尉的“人事檔案”原來是這等模樣的。
“全是五分,怎麼會有一門三分?”將軍詫異地問,“這個三分是怎麼回事?”
“‘軍需’課得了三分,”柯里亞說,聲音低沉,臉上象個姑娘似的泛起了紅暈,“我重考一次,將軍同志。”
“不,已經晚了,中尉同志,”將軍冷笑了一下。
“共青團組織和群眾的評語都很好,”政委低聲說。
“嗯,”將軍點了點頭,復又埋頭翻閱。
政委走近敞開著的窗戶,開始抽起煙來,他象對待老相識似地對柯里亞美爾一笑。柯里亞斯文地動了動嘴唇作為回答,接著又緊盯著將軍的鼻樑。
“看來您槍法很準,對嗎?”將軍問道,“得過獎,可以說是神槍手羅。”
“維護了軍校的榮譽,”政委證實道。
“好極了。”將軍合上了紅夾子,把它往旁邊推了推,接著摘下了眼鏡。“我們對您有個建議,中尉同志。”
柯里亞一言不發,洗耳恭聽。在全權負責裹腳布這一職務之後,他對委派去執行偵察任務已不抱希望了。
“我們想把您留在軍校裡擔任一個學員排的教官,”將軍說道,“擔任這個職務責任是重大的。您哪一年出生?”
“一九二二年四月十二日!”柯里亞面無表情,象背書般地口答。
他之所以這樣機械地回答,是因為此刻他正在激烈思考對所提建議應該如何回答。毫無疑問,對一個剛畢業的學員來說,擔任這樣的職務是不勝光榮的,但是柯里亞不能那麼幕地站起來響亮回答:“樂於聽從您的命令,將軍同志!”他之所以不能,是因為他堅信,一個指揮員只有到部隊裡去,同戰士們共甘苦,學會指揮他們,才能成為真正的指揮員。而柯里亞就是想成為這樣的指揮員,正因為這樣,當大家都迷戀空軍或者至少也要到坦克部隊去的時候,他卻自願來到普通的步兵軍校。
“三年以後您將有資格進軍事科學院,”將軍繼續說,“從各個方面來看,您應當繼續深造。”
“我們甚至給您提供了選擇的權利。”政委微微一笑。
“喏,您想到誰的連去:戈羅勃佐夫還是維耶裡契柯?”
“大概,戈羅勃佐夫使他煩透了,”將軍冷冷地一笑。
柯里亞想說,戈羅勃佐夫根本沒使他厭煩,那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員,但是說這些話已沒有意義,因為他,尼古拉·普魯日尼科夫,並沒有留校的念頭。他需要的是到部隊去,跟班排戰士一起流汗,一同拉練——簡單地說,需要的是“服役”這個詞所意味著的一切。柯里亞想這樣說,但一時舌塞神窘,不知從何說起,頓時又滿臉通紅。
“您可以抽支菸,中尉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