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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置著子彈匣。他把火把擎高,照了照,發現洞口已被磚頭堵得嚴嚴實實。用手搖晃了一下:磚頭動也不動。這時他就將火把插在牆縫裡,開始用兩隻手搖晃這些磚頭。他只抽出了其中的幾塊,可其它仍凝然不動:哼,費奧多爾楚克幹得可真不錯。
普魯日尼科夫弄明白入口已被徹底堵死了以後,便停止了徒勞無益的試圖。他非常不願意在這裡,在地下室裡,做他決定了的事情,因為這些人就住在這裡。他們有可能誤解他的決定,認為這是軟弱或者精神錯亂所致,這是他所不希望的。他寧願就那麼銷聲匿跡,不辭而別,那哪兒去都行,但是這種可能性已不存在了。就是說,人們將會對他任意猜想,會指責他的死,無可奈何地去處理他的屍體。事情必然如此,因為出口的被堵死絲毫也沒有動搖他對自己的那種公正的判決。
這樣想過以後,他摸出了手槍,拉了拉槍栓,猶豫了片刻,不知往哪兒打好,他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胸口:不管怎麼說,他不想帶著腦漿塗地的頭顱倒在這裡。他左手摸了摸胸口:心臟跳得較快,但是很有規律,幾乎是平穩地。他挪開了自己的手掌,把手槍舉起,力圖使槍口對準自己的心臟……
“柯里亞!……”
倘若她喊的是任何一個別的詞兒,哪怕還是以她適才的那種驚俱的聲調喊出來,那他也會扳動槍機的。但她的呼叫是來自和平的世界,而這裡,這裡不曾有過也不可能有如此驚懼地呼喚他的名字的婦女。他不由得垂下了手,為的是看看誰在呼喚。他的手總共才垂下一秒鐘,她已經一破一拐地跑到了他的跟前。
“柯里亞!柯里亞,別這樣!柯里奇卡,親愛的!”
腿支援不住了,她跪了下來,使勁抓住他那握著槍的手。她把自己淚溼的臉緊貼在他的手上,不住地吻他那骯髒的、散發著硝煙味和死亡氣息的軍裝袖子,她把他的手緊緊壓在自己的胸脯上,緊緊地壓著,忘記了羞澀,本能地感覺到,在那裡,在姑娘的富有彈性的肉體上他是不會扳動槍機的。
“扔掉它,扔掉。我不放開你的手。不然你就先打死我。先把我打死。”
浸油的麻屑火把濃煙嫋嫋,昏黃的光焰照亮了他們。兩個蜷曲的身影在嚮晦暗深處延伸的拱頂上晃動,普魯日尼科夫聽到了她的心跳聲。
“你來這裡做什麼?”他苦惱地問道。
米拉這才抬起了頭:火把的亮光在淚水中散成了點點星火。
“你是紅軍,”她說,“你是我的紅軍。你怎能這樣做呢?你怎能把我拋下呢?為了什麼?”
她的這些漂亮的話並沒有使他感到窘迫:使他窘迫的是另外的東西。他感到,原來他對別人還有用處,有人還需要他,需要他成為保護人,成為朋友,成為同志。
“放開我的手。”
“先把槍扔下。”
“它已子彈上膛。會走火的。”
普魯日尼科夫把米拉扶了起來。她站起以後依然緊緊貼在他身上,準備隨時抓住他的手。他苦笑了一下,把手槍的保險關上了,鬆開了槍機,接著把手槍放進了衣兜裡。他隨即拿起火把。
“我們走吧?” 她走在他的身旁,扯著他的手。走近小洞孔時,她停了下來:
“我對誰也不說。就連對赫里斯嘉大嬸也不說。”
他默默地撫摩了一下她的頭,就象撫摩著一個小姑娘似的。接著他把火把在沙土裡熄滅了。
“晚安!”米拉往小洞孔裡鑽時悄聲對他說。
繼她之後,普魯日尼科夫也鑽進了掩蔽室,准尉還是那麼鼾聲大作,小油燈依然青煙嫋嫋。他走到自己的鋪板,蓋上了軍大衣,本想考慮一下往後怎麼辦,但卻睡著了。睡得很熟,很平靜。
清晨,普魯日尼科夫跟大家一起起床了。他一面聚神凝思,一面把他躺了許多晝夜的鋪位收拾乾淨。
“完全康復了嗎,中尉同志?”准尉問了一句,臉上露出疑惑的笑容。
“能弄到水嗎?哪怕只弄三杯。”
“有水,有!”斯蒂潘·瑪特維那維奇忙碌了起來。
“幫我倒一下水,沃爾科夫,”普魯日尼科夫多少天來第一次把貼身穿的汗漬斑斑的軍衣脫了下來:汗背心早就被撕成繃帶了。他從壓癟了的手提箱裡取出了衣服、肥皂和毛巾。
“米拉,幫我把襯領縫在軍衣上。”
普魯日尼科夫鑽進了地下通道,認真地洗了好久,一面洗一面老是在想他浪費了水,而且是第一次有意識地浪費。
洗罷回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