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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邊防戰士走近:“命令掩護你們。”
普魯日尼科夫默默地點了點頭。兩個邊防戰士在擺弄機槍,檢查彈盤,而他苦惱地想道,帶著六個戰士,怎麼也無法把德國人從教堂裡擊退,但他不想去請求援助。
“最好是我死了,”他哺哺自語,“最好是我死了。
不知為什麼他竭力迴避“被打死”這個詞兒,而是說“我死了”。彷彿他希望死於傷風似的。
“手榴彈嘛,我們總共只有兩顆,”普里日紐克說,對誰也沒看一眼。
“會送來的,”一個邊防戰士說,“不會扔下不管:都是自己的夥伴嘛。”
後來又來了約莫十五個人。一個帶炮兵標記的紅褐色頭髮的上士報告說,這些人是派來增援的。普魯日尼科夫同他一起把新來的戰士們分配到各個隔堵室裡,佈置在窗龕跟前。
一切準備就緒,德國人的計時器依然在不停地滴答,不急不慢地一秒鐘一秒鐘地計算著時間。這種計時的聲響始終縈繞在普魯日尼科夫的耳際,他試圖以集中精力考慮進攻來把這種聲音壓下去,但是響亮的滴答聲卻討厭地往耳朵裡直鑽。
不久,上尉來了。檢查了一下準備的情況,親自佈置兵力。他沒有理睬普魯日尼科夫,儘管普魯日尼科夫殷勤地圍著他轉來轉去。後來他突然說:“白天進攻是不可能的。您同意嗎,中尉?”
普魯日尼科夫不知所措,他無言以對,遲疑地點了點頭。
“德國人也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他們等著夜間進攻。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選擇白天進攻的原因。主要的是,不能趴下,不管火力有多猛。衝鋒槍是散射的,您考慮過這一點嗎?”
“考慮過。”
“給您一次贖罪的機會。”
普魯日尼科夫想向這個疲憊不堪的上尉保證,誓死完成任務,但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活,只是又點了點頭。
“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也相信您,”上尉那嚴肅的臉上彷彿第一次掠過一絲笑影,“走吧,去看看戰士們。”
上尉到各個隔堵室去瞧了瞧,戰士們正在做著進攻的準備,每到一處他都重複著對普魯日尼科夫說過的話:衝鋒槍是散射的,德國人料想不到會發起進攻,主要的是——不能趴下,而是一鼓作氣跑到教堂的牆根下。
“只剩下五分鐘的考慮時間!”廣播員嗓音暗啞地大聲說。
“就是說,再過四分鐘你們就開始進攻,”上尉掏出懷錶看了看,說道。“我一下令就進攻,一槍不發。一聲不響、出其不意——這就是我們的武器。”
他瞧了瞧普魯日尼科夫,普魯日尼科夫馬上明白了他的這一眼神,走向地下室的一個視窗。窗戶很高,窗臺已被削掉,因此從那裡往外爬相當困難。但是紅軍戰士們已傳遞了一些磚頭,壘起了臺階。普魯日尼科夫踏上臺階,扳開衝鋒槍的保險,等待命令。有人遞給他兩顆手榴彈,他把它們頭朝上地別進了腰帶裡。
“前進!”上尉大喊一聲,“快!”
普魯日尼科夫縱身一躍,磚堆塌了,但他畢竟跳出了視窗,頭也不回地朝著此時相距那麼遙遠的教堂牆壁跑去。
他一聲不響地往前跑,彷彿覺得是孤身一人似的。心在胸腔裡激烈地跳動,連背後的腳步聲他也沒有聽見,可是更沒有時間回頭看一眼。
“別開槍。別開槍。別開槍!……”他內心裡喊道。
普魯日尼科夫不知道計時器是否還在滴答地響,德國人是否已在匆忙地往槍膛裡推子彈,但暫時誰也沒有向他,向這個在炮彈重翻過的院子裡跑著的人開槍。只是那充滿了硝煙和血腥氣味的熱風迎面撲來。
突然,從他面前的彈坑裡閃出了一個人影,普魯日尼科夫差點兒沒有臥倒,他認出是夜裡結果了德國傷兵的命、拯救了他的那個邊防戰士。顯然,這個邊防戰士也是逃離了教堂,但是沒有能夠到達地下室,因而趴在彈坑裡,此刻他跑在衝鋒的戰士們前頭。就在普魯日尼科夫為這位邊防戰士還活著而高興的一剎那,上十梭子彈的排射撕破了寂靜,子彈在頭頂上呼嘯:德國人開火了。
身後有人大聲叫喊了。普魯日尼科夫想臥倒,若不是邊防戰士依然竭盡全力在前面大步躍進,那他也許會趴下來的。普魯日尼科夫想,這些子彈不是他打的,他也沒有臥倒,他縮了一下脖子大聲喊:
“烏拉——拉!……”
於是在一片“烏——拉!……”的呼喊聲中他一口氣跑到了牆根,緊貼在窗間牆上,回過頭來瞧了一下。只有三個人倒下了:一個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