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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她把“爐釦子”放在桌上,取出紅紙包,包裡有二十塊錢。這是給小叔子踩門的“禮行”。靈官接了,就出去了。 誰知道,他不但踩了門,後來,還踩了人呢。瑩兒抿嘴一笑。 孟八爺的嗓門越加興奮,被激起的笑聲也越大——     。。
瑩兒的輪迴16(2)
小姑兒去踩門,鼓著尕嘴兒笑。 新媳婦撇撇嘴,丫頭你不要笑。 等你給上個婆婆家,好不好你知道。 這一節,更沒了。小姑兒蘭蘭,要和她同時入洞房的。瑩兒過來,嫁蘭蘭的哥哥憨頭;蘭蘭過去,嫁瑩兒的哥哥白福。這是她們愛情的歸宿。 公婆和媽媽被“鬧五更”逗得越加開心,笑個不停。瑩兒心裡卻淤了淚,漸漸地,淚湧到眼裡了。她背過身子,悄悄地抹了。 聽了“鬧五更”,瑩兒心頭的喜悅沒了。那心思兒,一被勾起,就洶湧成浪了,竟鴉片煙癮犯了似的想起靈官來。突地,想到自己和猛子的話題,心狠狠抽動了一下。 “冤家,到時候,你再來踩門不?”她忽然對靈官產生了強烈的怨恨。是怨他出去呢?還是怨別的?不知道。但想到日後再一次的踩門對靈官造成的傷害,她快意地笑了。    
瑩兒的輪迴17
這喜慶氣氛一直延續到次日。親家們開啟窗子說亮話,把猛子和瑩兒的事排上了議事日程,把日期初步定在憨頭死後百日。百天一過,禮上就說得過去了。人死後,最重要的七七一過,百日就是個坎兒。活著為人,死了為神。百日一過,憨頭在陽世的一切都了了,成神了。老順老兩口很是高興。這一下,一石二鳥,把心裡的疙瘩解開了。白福媽也很舒心,雖說她老和蘭蘭吵架,可心裡,她還是承認蘭蘭不壞,另娶一個,也不一定能趕上她。再則,瑩兒的後半生也有了依靠。這猛子,在她看來,比憨頭要靈泛些,又是個童身娃兒,面子上也好看,就高高興興地走了。老順給她包了兩隻野兔子。 瑩兒的心緒卻很複雜。她既為擺脫了徐麻子的糾纏而輕鬆,又為嫁猛子而沉重。雖說理性告訴她:這步路最好。嫁靈官,不太現實。可自己又不能不嫁。與其嫁別人,離開“靈官”的家,不如嫁猛子,繼續當“靈官”的嫂子。但心頭,卻總是為自己浮萍一樣無法自主的命運而沉重。媽媽一離去,也沒必要強做歡笑了,復又悶悶不樂。 夜裡,瑩兒對著娃兒,唱起了“花兒”。愛流淚的她,這回沒流淚。她把淚都變成“花兒”了。 白紙上寫一顆黑字來, 黃表上拓著個印來, 有錢了帶一個笑臉來, 沒錢了掛一匹布來, 有心了看一回尕妹來, 沒心了辭一回路來, 活著了捎一封書信來, 死了者託一個夢來……     txt小說上傳分享
瑩兒的輪迴18
孟八爺把蘭蘭叫出了北書房。他紅口白牙地答應了白福媽,就得兌現。 蘭蘭木了臉,進了西書房。一看那樣子,孟八爺忽然沒了底氣。因為,蘭蘭那“木”,翻譯過來,就是“任你殺任你剮”。 靈官媽明白蘭蘭的心。作為過來人,她太瞭解丫頭了。若不是涉及到憨頭,她不會叫丫頭嫁白福。若不是又涉及到猛子,她會嘴上使上三噸力氣,叫丫頭離婚。但現在,看丫頭吧。蘭蘭臉上帶著修行人特有的淡然,先開口了: “我知道,白福幹活厲害,是個莊稼好手;我知道,賭博和打女人不是啥大毛病;我知道,頭餐面好吃;我知道,活上一天是兩半日子,眼一眨,一輩子就過去了。”她問孟八爺:“你還有沒有新鮮些的?” 孟八爺出乎意外地張開了口,說不出話。 蘭蘭望一眼媽,淡淡地說:“我只問一點,你們當孃老子的,除了拿丫頭換,再沒個別的本事娶媳婦?”說完,一語不發,出了書房。 孟八爺望望老順,“沒治了。”他說。他們忙活了一天多的事兒,叫蘭蘭幾句話就攪亂了。靈官媽一急,又流淚了。 靜一陣,孟八爺發話了:“丫頭說的,也有道理。猛子又不是沒人跟。丫頭給哥哥換了,又給兄弟換。想想,也不是回事兒。那錢,總能生髮。” 靈官媽抽泣道:“不是錢的事兒。” “她是捨不得叫媳婦子去哩。”老順嘆息道。 “人家也不想去……這麼好的家,哪裡去找?”靈官媽抹去淚,“不過,咋說呢?只要人家雙方願意,鋼刀也砍不斷哩。” 孟八爺明白她的話:蘭蘭不過去,由了她去。只要猛子和瑩兒兩人願意,白福媽也沒法。這想法,不是沒道理。大官也管不住女兒嫁窮漢,秦腔里老唱這種事,就說:“這話,倒也是的。” 老順望望老伴,望望孟八爺,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