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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來說,這種天氣大概是最舒服的。他的目光掃過滿天的星星。上帝,曾經有多少個鐘頭,我就像這樣站著,一心想弄明白這些星星都意味著什麼。還有一個小時,大方塊星座就要從空中消失了。那個星座裡亮度第五的恆星就是羅斯林馬爾的太陽.在羅斯林馬爾,還有那後頭,超光速飛行是可能的——儘管在長達二十一個世紀裡,它只是一顆跟地球老家差不多的普通行星。如果中美的位置離銀河系的中心再遠十光年,哈米德就會生活在廣袤的飛躍界了。
對爬行界裡存在的各個文明,就連飛躍界的人也只知道個大概。巨型飛船、吸氣式衝壓推進器①,所有這些都一次又一次被反覆發明出來;那些文明會向外殖民,會獲得知識,可這些知識通常都會失落在爬行界無盡的死寂中。在爬行界,沒有任何東西能作超光速運動,那些爬行界深處的文明會以什麼理論解釋這一現象?(沒準他們也觀察到過遙遠地方的超光速事件。)在爬行界,無論是自然界還是人造領域,與人類相當的智慧就是最高的智力形式。對這種事,他們又會發明出什麼樣的理論?那些生活在爬行界深處的人,他們很容易說服自己,認為自己處於造物的頂端;也許他們才是最快樂的人吧。要是中美再靠裡一百光年,哈米德永遠不會知道真相;他會滿足於愛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上的文明。
哈米德順著銀河看向東邊的地平線。那兒的光芒並不比上頭強,但他了解自己頭上的星空。他知道那就是銀河系的中心。他無力地笑了笑。在地球二十世紀的科幻小說裡,那些星雲被想像成古老的種族所居住的地方,住在那裡的都是神一樣的生物……但遊客們把那兒稱作“深淵”。零意識深淵。那兒不僅不能實現超光速飛行,連科學也不可能存在——這是他們的猜測,但無法確定。最快的往返式探測器也需要大概一萬年才能飛到深淵的邊緣。這類探險十分稀少,不過記錄在案的倒也不是沒有。
【①常見於科幻小說中的一種星際飛船推進器,速度接近光速。】
哈米德哆嗦了一下。他低頭看看地上,四隻貓正靜靜地坐在草坪後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呱呱。“今晚不行,呱呱。”說完,哈米德領著呱呱進了屋。
屋裡和平常一樣,亂得一團糟。他替呱呱做好晚餐,又為自己熱了點湯。
“呸。這東西的味道簡直像大糞!”呱呱一屁股坐下,發出噁心的聲音。很少有人像哈米德·湯普森這樣,時常有機會重溫自己童年時不愉快的經歷。小時候吃飯時,他曾對母親說過這話,一字不差。媽媽真該朝他喉嚨裡塞上只臭襪子。
他瞅了一眼呱呱的雞肉,說:“咱們買不起更好的了,呱呱。”為了當導遊,他已經把全部積蓄花了個底朝天。人人都覺得,能為遊客工作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因此誰也沒想到要付給導遊酬勞。
“呸。”它總算開始一點點兒地吃起來。
哈姆看著它吃東西,突然意識到有一個問題已經解決了。如果拉芙娜&尖爪不肯把他當作呱呱的“訓獸師”一起帶走,那就讓這個來自上界的傢伙自個兒回飛躍界去吧。不僅如此,他還要讓蟲子提供更確實的證據——他自己也會透過安塞波直接聯絡羅斯林馬爾。總之,必須確保拉芙娜&尖爪會履行承諾。跟拉里的那番談話讓他的所有恐懼全都浮出水面——正是由於同樣的恐懼,有些人才要求完全把旅行團拒之門外。誰知道跟隨旅行團離開的那些人現在都怎麼樣了?中美對飛躍界的瞭解幾乎全部來自乘二十多艘駁船前來的不到一千個外來者。來自本界區之外的怪人。要不是有五個人又回來了,中美的人根本無法證實遊客們所說的任何話。至於那五個人,這麼說吧,侯賽因·湯普森像個謎,即使對哈米德來說也同樣如此:表面上心地善良,其實卻是個不講道德,惟利是圖的傢伙。懶蟲拉里也是個謎,不過是個令人愉快的迷,總說對別人的話要三思。只在一件事上,他們五個人的話是一致的:宇宙非常廣闊,飛躍界有上百萬個文明世界,好幾千個跨恆星的帝國。在這麼大的空間裡,並不存在統一的法律和秩序。相互合作和利己主義都很常見,但是……噩夢也四處潛伏著。
那麼,如果拉芙娜&尖爪拒絕了他的要求,或者拿不出可靠的保證,他該怎麼辦?哈米德走進臥室,調出新聞,把自己淹沒在一片色彩與動作中。中美是個美麗的地方,絕大部分土地尚未開發。這次的旅行團帶來了反重力材料和常溫聚變器,有了這些東西,中美的日子會比以往任何時候更有意思……再過二三十年,還會有別的旅行團上這兒來。如果他和呱呱還是不滿足本星球——至少他有幾十年時間可以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