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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羅斯托夫,他的臉色頓時開朗起來。他愉快地微微一笑,丟了個眼色:“Schon,gutMorgen!Schongutmorgen!”①他重複地說道,看起來,他和年輕人寒暄時能夠得到歡樂。
“Schonfleissig!”②羅斯托夫說道,他那興奮的臉上仍舊流露著愉快的親切的微笑。“HochOestrreicher!HochRussen!KaiserAlexanderhoch!”③他把臉轉向德國人,把德國主人常說的這些話重複地說一遍。
①德語:早安,早安!
②德語:真在幹活啦!
③德語:奧國人萬歲!俄國人萬歲!亞歷山大皇帝,烏拉!
德國人笑了起來,乾脆走出牛欄門,摘下尖頂帽子,舉在頭頂上晃了一下,高聲喊道:
“UnddieganzeWelthoch!”①
羅斯托夫和德國人一樣,把一頂軍帽舉在頭頂上晃動一下,含笑地高聲喊道:“UndVivatdieganzeWelt!⑤
①⑤ 德語:全世界萬歲!
無論是這個清掃牛欄的德國人,還是那個隨同一排人來領乾草的羅斯托夫,都沒有任何理由值得特別高興,但是這兩個人都心懷幸福的歡樂和兄弟般的愛心彼此望了一眼,晃了晃腦袋錶示彼此之間的友愛,他們面露微笑地走開了,德國人走回牛欄,羅斯托夫走進他和傑尼索夫一同佔用的農舍。
“老爺怎麼啦?”他向傑尼索夫的僕役拉夫魯什卡——聞名於全團的騙子手問道。
“從晚上出去就沒有歸來,大概是輸了錢吧,”拉夫魯什卡答道,“我的確心中有數。假如贏了錢,老早就會回來說大話。倘若到早上還沒有回來,就是說,輸淨了,怒氣衝衝地走回來。請問,要咖啡嗎?”
“端來,端來吧!”
過了十分鐘,拉夫魯什卡端來了咖啡。
“來了!”他說道,“現在要吃黴頭了。”
羅斯托夫朝視窗睇了一眼,看見傑尼索夫走回家來,傑尼索夫身材矮小,紅彤彤的面孔,眼睛烏黑,閃閃發亮,黝黑的鬍髭和頭髮十分蓬亂。他身上披著一件驃騎兵的斗篷,敞開著,沒有扣上紐扣,寬大的馬褲下垂著,起了一條條皺褶。皺皺巴巴的驃騎兵制帽戴到後腦勺上。他低垂著頭,滿面愁雲,向臺階近旁走來。
“拉夫魯什卡,”他怒氣衝衝地高聲嚷道,“P”音發得不準確,“喂,給我脫下,蠢貨!”
“我本來就在脫嘛。”拉夫魯什卡答道。
“啊!你起來了。”傑尼索夫走進房裡來,說道。
“早就起來了,”羅斯托夫說道,“我來領乾草,見過瑪蒂爾達小姐了。”
“真有這麼一回事?老弟,我昨夜像只狗崽仔,把錢輸得精光了!”傑尼索夫高聲嚷道,“真不走運!真不走運!你一走,事情就變得糟透了。喂,把茶端來吧!”
傑尼索夫蹙起了額頭,似乎含著一絲微笑,露出堅固的短牙齒,開始伸出兩手,用那短短的手指搔亂樹林般蓬鬆的濃濃的黑髮。
“鬼迷心竅,拖我去找這個大老鼠(一名軍官的綽號),”他用自己的兩手搓搓前額和麵頰,說道,“你設想一下,他一張牌,一張牌也沒有給我。”
傑尼索夫拿取人家遞給他的點著的菸斗,緊緊攥在手心裡,磕了磕地板,火星撒落下來,他繼續吼道:
“孤注他就讓,加倍下注他就吃,孤注他就讓,加倍下注他就吃。”
他把火星撒落在地上,敲滅了菸斗,把它丟到一邊去。然後他沉默片刻,突然把那明亮的烏黑的眼睛朝著羅斯托夫歡快地望望。
“哪怕有女人也好。要不然,這裡除了飲酒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快點兒打起架來也好……”
“喂,誰在那裡?”他聽見了馬刺丁丁當當的響聲、踏著厚底皮靴停止腳步的響聲和那謹小慎微的咳嗽聲,便朝門口轉過臉去,說道。
“騎兵司務長!”拉夫魯什卡說道。
傑尼索夫把額角蹙得更緊了。
“真糟糕,”他說道,一面把裝著少數金幣的錢包扔開來。
“羅斯托夫,親愛的,點點那裡面還剩下多少錢,再把它擱到枕頭底下。”他說完這句話,就向騎兵司務長跟前走去了。
羅斯托夫取出錢來,機械地把新舊金幣一堆一堆地擺放整齊,開始點錢。
“啊!捷利亞寧,你好!昨天我輸得精光了。”從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