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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一切,以及阿尼西婭的父親、嬸嬸、大娘,每個俄羅斯人身上的一切。
“嘿,伯爵小姐,——正當的事情,可以去幹!”大叔跳完舞以後,面露愉快的笑意說。“啊,侄女呀!只希望給你選個呱呱叫的丈夫,——正當的事情,可以去幹。”
“已經選上了。”尼古拉微笑地說。
“哦?”大叔疑惑地望著娜塔莎,驚訝地說。娜塔莎含著幸福的微笑,肯定地點點頭。
“還要提他是什麼人呀!”她說道。但是她剛剛把話說完,她內心忽然升起了另一種思緒和感情。“當尼古拉說:‘已經選上了’這句話時,他的笑容意味著什麼?他對這件事感到高興,還是不高興?他好像在想,假如我的博爾孔斯基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而高興,就決不會表示讚許的。不,他什麼都會明白的。目前他在哪兒呢?”娜塔莎想了想,她的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但是這種表情只持續了一瞬間。“不去想它,也不敢想這件事。”她含著笑意自言自語地說,隨即坐在大叔身旁,請他再彈點什麼。
大叔還彈奏一支曲子和華爾茲舞曲,然後就沉默片刻,咳嗽幾聲清清嗓子,又唱起他愛唱的獵人曲:
……黃昏瑞雪紛紛下……
大叔像老百姓那樣唱著,他天真地確信,一支歌的全部意義只在於歌詞,曲調會自行產生,而孤單的曲調是不存在的,曲調僅只是為和諧服務而已。因此大叔無意中哼出的這種曲調,如同鳥鳴一般,也是異常好聽的。大叔的歌唱使娜塔莎欣喜萬分。她決定不再學拉豎琴,只要彈奏吉他就行了。
她向大叔要一把吉他,立刻挑選了這支歌的和絃。
九點多種,一輛敞篷馬車、一輛輕便馬車來接娜塔莎和彼佳,還派來三個尋找他們的騎馬的人。一個被派來的人說,伯爵和伯爵夫人都不知道他們在哪兒,心裡焦急不安。
他們像抬死屍一樣把彼佳抬到敞篷馬車上,娜塔莎和尼古拉乘坐輕便馬車。大叔把娜塔莎嚴嚴實實地裹起來,懷著前所未有的親情和她告別。他步行把他們送到橋頭,他們要涉水繞過這座不能通行的大橋,他吩咐幾個獵人打著燈籠在前面騎行。
“親愛的侄女,再會!”可以聽見他在黑暗中喊了一聲,這已不是娜塔莎從前熟悉的聲音,而是歌唱《黃昏瑞雪紛紛下》的聲音了。
在他們駛過的村莊可以看到紅色的燈光,可以聞到令人愉快的炊煙的氣味。
“這個大叔多麼富有魅力啊!”當他們駛到大路上的時候,娜塔莎說道。
“是啊,”尼古拉說,“你不覺得冷吧?”
“不,我挺好,我挺好。非常暢快,”娜塔莎甚至惶惑不安地說。他們沉默好半晌。
夜晚是黑暗的,潮溼的。看不見馬匹,只聽見它們在望不見的泥濘路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這個童稚的敏感的貪婪地獲取和領會各種生活印象的心靈中起了什麼變化呢?這一切在這個心靈中是怎樣容納的呢?她快要駛到家門裡,忽然唱起《黃昏瑞雪紛紛下》這首歌曲的調子,一路上她都在捕捉這個調子,最後她捕捉到了。
“捕捉到了嗎?”尼古拉說。
“尼古連卡,現在你心裡在想什麼呢?”娜塔莎問道,他們都喜歡互相提出這個問題。
“我嗎?”尼古拉回憶時說道,“你要知道,最初我以為魯加伊這隻紅毛公犬很像大叔,它若是人,它就會把大叔養在自己身邊,不是因為大叔馳騁有素,就是因為他與人和衷共濟,不然怎麼會把他養在身邊。大叔與人相處多麼融洽啊!不是嗎?喏,你以為怎樣?”
“我嗎?你別忙,你別忙。對了,起初我認為,我們乘坐馬車,心裡想到走回家去,可是天知道我們在黑暗中會把車子開到哪裡去,忽然我們來到一個地方,我們看見我們不是呆在奧特拉德諾耶,而是置身於仙境。之後我還以為……不,我想要說的就是這些了。”
“我知道,那個時候你一定是在想他。”當娜塔莎憑尼古拉的嗓音認出他時,尼古拉微笑著說。
“不,”娜塔莎回答,雖然她真的想到安德烈公爵,同時也想到他會喜歡大叔。“我總在回想,一路上我不斷地回想:阿尼秀什卡非常好,非常好……”娜塔莎說道。尼古拉聽見她的響亮的、無緣無故的、顯得幸福的笑聲。
“你知道,”她忽然說,“我知道我永遠不會像現在這樣幸福,這樣平靜。”
“這真是廢話、蠢話、無稽之談,”尼古拉說,心裡想了想:“我這個娜塔莎多麼富有魅力!我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