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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坐在地板上,或者躺在地板上。他對我說了幾句什麼話。可是我好像很想向他表示,我深受感動,我沒有傾聽他講話,忽然想象到自己內心的狀態以及上帝的恩典。我的淚水奪眶而出,他注意到了,我覺得滿意。但他懊喪地瞟了我一眼,跳起來了,打斷了談話。我膽怯起來,問問他,那話兒是否是對我說的,但他一句話也不回答,向我顯示著親熱的樣子,緊接著,我們忽然不知不覺地走到我的那間放著一張雙人床的臥室。他躺在床沿上,我好像充滿著對他表示親熱的心情,在這兒躺下憩息一會兒。他好像問我:‘老實告訴我,您有什麼主要的嗜好?您是否知道?我想,您體驗到了。’這個問題使我感到困窘不安,我回答說懶惰是我的主要癖好。他不信任地搖搖頭。我愈加感到不安,回答他,說我雖然根據他的忠告和妻子同居,但我不是我妻子的丈夫。他對此表示異議,說不應該使妻子得不到愛撫,讓我感覺到,這是我的責任所在。但我回答說,這使我感到羞怯,忽然這一切消逝了。我睡醒了,想到了聖書上的一段話:‘·生·命·就·是·人·的·光,·光·在·黑·暗·中·照·亮,·黑·暗·籠·罩·不·住·它。’
約瑟夫·阿列克謝耶維奇的面孔顯得年輕而明朗。這天他接獲恩主的來函,他在書函中寫到有關夫婦的責任。”
“十二月九日。
做了一個夢,從夢中醒來我不寒而慄,心裡突突跳,彷彿夢見我呆在莫斯科住宅中的一間寬大的休息室中,約瑟夫·阿列克謝耶維奇從客廳中走出來。我好像立刻知道,他已經結束了獲得新生的過程,我向前跑去迎接他。我彷彿吻了他的手,他對我說:‘你是否發覺,我的面孔已經變成了另一個樣子?’我向他的面孔看了一眼,繼續把他抱在自己懷裡,我彷彿看見,他的面孔顯得年輕,可是他頭上沒有頭髮了,而且面容完全不同了。我彷彿對他說:‘如果我雖然和您會面,我準會把您認出來。’與此同時我又想:‘我是否說了實話?’我突然看見他像死屍似的躺著,後來逐漸地恢復了知覺,他手中拿著用高階圖畫紙手寫的一本大書,跟我一同走進大書齋。我彷彿對他說:‘這是我所素描的。’他垂下頭來回答。我開啟書本,在這本書裡頁頁都素描得非常美觀。我彷彿知道,這些圖畫的內容就是靈魂和它的情人戀愛的奇異經歷。在這本書上我彷彿望見那個穿著透明的衣裳、身體也顯得透明的、飛向雲霄的美麗誘人的少女的畫像。我彷彿知道,這個少女無非是《雅歌》的形象。我看著這些圖畫,我彷彿覺得我的行為惡劣,但我卻不能把目光從這些圖畫上移開。主啊,請你幫助我吧!我的天,如果你把我拋棄,這是你所採取的行動,那就聽你的便吧,如果我自己招致不幸,那麼就請你指教,我該怎麼辦。如果你把我完全拋棄,那麼我就要因為貪淫好色而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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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羅斯托夫家在農村居住的兩年之內,他們都感到拮据,情況還沒有好轉。
雖然尼古拉·羅斯托夫堅持自己的主見,在偏遠的兵團裡默默無聞地繼續供職,花費的金錢比較少了,但是在奧特拉德諾耶過著那麼惡劣的生活,特別是米堅卡那樣料理事情,以致於債務與年俱增。老伯爵顯然以為,唯一的接濟家庭的辦法,就是在機關供職,於是他來到彼得堡謀求差事,正如他所說的那樣,要謀差事,同時要最後一次讓姑娘們感到點快慰。
羅斯托夫家來到彼得堡後不久,貝格向薇拉求婚,他的求婚被接受了。
雖然羅斯托夫家在莫斯科屬於上層社會,他們自己並不知道,也未曾想到他們屬於什麼樣的社會,但在彼得堡,他們的社會是很混雜的,不穩定的。在彼得堡他們是外省人,那些不探聽他們屬於何種社會,不屈尊俯就他們的人,在莫斯科都曾受到羅斯托夫家的款待。
羅斯托夫家在彼得堡就像在莫斯科一樣殷勤地接待客人,形形色色的人士都在他們的晚宴上集會:奧特拉德諾耶的鄰人、不富裕的老地主及其女兒們、宮廷女官佩龍斯卡婭、皮埃爾·別祖霍夫和在彼得堡服務的縣郵政支局局長的兒子。在男客之中,鮑里斯·皮埃爾和貝格很快就成了彼得堡的羅斯托夫家中親密的客人;如果老伯爵在街上遇見皮埃爾,他就會強拉硬拽地把他請到自己家中去做客;貝格在羅斯托夫家中消度整天整天的時光,他對伯爵的大小姐非常關心,通常只有意欲求婚的年輕人才會對她這樣關懷備至。
貝格並非平白地讓大家看看他那隻在奧斯特利茨戰役負傷的右手,他用左手握著一柄毫無用途的軍刀。他一個勁兒、意味深長地向大家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