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小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①德語:作為一個男子漢。
貝格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擁抱自己的妻子,為的是要不揉皺他花高價買來的花邊短披肩,他對準她的嘴唇的正中間吻了一下。
“只希望我們別早生孩子。”他不自覺地順著思路的延續發展,說道。
“是的,”薇拉回答,“我根本不想很快就生孩子。應當為社會而生活嘛。”
“公爵夫人尤蘇波娃身上穿的那件短披肩也是這樣的。”
貝格臉上流露著幸福的和善的微笑,他指著披肩說道。
這時候有人報告,說別祖霍夫伯爵到了,夫婦二人互使眼色,洋洋自得地微笑,每人都把有人來訪的榮幸歸屬於自己。
“善於結交多麼重要,”貝格想了想,“善於待人接物多麼重要!”
“不過,當我接待賓客的時候,要記住,”薇拉說道,“你別打斷我的話,因為我知道,要怎樣接待每個賓客,在什麼交際場合要說什麼話。”
貝格也微微一笑。
“那不行,有時和男人打交道,就要談談男人的事情。”他說。
在一間新客廳裡他們接待了皮埃爾,在這個地方如果不破壞對稱和整齊清潔,哪兒也沒法坐下來,為了要招待客人,貝格十分慷慨地願意破壞安樂椅或者沙發的對稱,這樣做倒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足為怪的,顯然,他本人在這方面近乎病態的猶豫不決,只得聽任賓客來處理這個問題。皮埃爾把椅子拖到自己跟前,對稱被他破壞了,貝格和薇拉馬上爭先恐後地去應酬賓客,晚會就這樣開始了。
薇拉心裡琢磨了一會,果斷地認為,應當談論有關法國大使館的事情,藉以引起皮埃爾的興趣,拿定主意後,她立即談起來了。貝格肯定地認為,還必須談論男人的事情,於是他打斷妻子的發言,提及對奧作戰的問題,同時他又情不自禁地從一般的談論忽然飛躍到個人的意向問題,即指有人建議他出徵奧國以及他不接受建議的各種原因。雖然他們的談話前後不相連貫,而且,薇拉對談話時男人插嘴一事十分惱怒,但是他們夫婦二人都很滿意,儘管晚會上只有一位客人,彼等依舊認為晚會開得成功,這次晚會與其他任何晚會一模一樣,別無二致!晚會上既有談話,也有甜茶,還有點燃的蠟燭。
此後不久,貝格的老同事鮑里斯到了。他在對待貝格和薇拉的態度上,顯示著幾分優越感和激勵他們的意味。一名女士和上校、繼而是將軍本人、然後是羅斯托夫一家人都在鮑里斯之後走來,晚會已無可置疑地同所有的晚會完全一樣。貝格和薇拉在看見客廳中的動作,聽見不連貫的話語。連衣裙的窸窣聲和寒暄時,他們忍不住流露出愉快的微笑。與所有晚會相同,各色俱全,尤其是將軍像個指揮官,他稱讚住宅,拍拍貝格的肩膀,擺出父輩獨斷獨行的樣子,發號施令,安排波士頓牌桌的坐次。將軍坐在論名位僅次於自己的貴客伊利亞·安德烈伊奇伯爵旁邊。小老頭和小老頭坐在一起,年輕人和年輕人坐在一起,女主人也坐在茶桌旁,就像帕寧家舉辦的晚會一樣,茶桌上擺著銀籃裝的烘烤的食品,一切均與別人家所舉辦的晚會無異。
!
21
皮埃爾是最受尊敬的貴賓之一,他應與伊利亞·安德烈伊奇、將軍和上校坐在同一張波士頓牌桌上。在波士頓牌桌上,皮埃爾恰好坐在娜塔莎對面,自從舉辦舞會後,她身上發生的可怕的變化使他大為驚訝。娜塔莎沉默寡言,如果她不裝出一幅溫順的、對一切事物漠不關心的樣子,她非但沒有在舞會上那麼俊俏,而且會變得很難看了。
“她怎麼樣了?”皮埃爾瞥了她一眼,心中想道。她在茶桌旁坐在姐姐身邊,眼睛不望他,不樂意地向挨著她坐下來的鮑里斯回答什麼話。皮埃爾打出了同樣花色的牌,收起五張被吃掉的牌,他的對手感到高興,這時他聽見一片寒暄和走進房裡來的步履聲,他又朝她瞥了一眼。
“她出了什麼事呢?”他愈益驚奇地自言自語。
安德烈公爵現出關懷備至的、溫柔的表情站在她面前,對她說著什麼話。她抬起頭來望著他,滿面通紅,顯然她力圖抑制急促的呼吸。從前業已熄滅的她的內心的火焰,又復放射出明亮的光彩。她完全變樣了。她又從那難看的模樣變得像她在舞會上那樣俊俏了。
安德烈公爵走到皮埃爾跟前,皮埃爾發現他朋友臉上重新流露出充滿青春活力的表情。
在打紙牌的時候,皮埃爾接連有幾次改變坐位,他時而把背對著娜塔莎,時而把臉對著她,在打六圈牌的當兒,他不斷地觀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