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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妻子欠下的債務和重建他的住宅,他因此家境已經改變,但他還堅持說他反而比從前富了兩倍。
“我確實贏得的,”他說,“那就是自由……”他開始認真地說;但是,他覺察出這個話題太自私,他就不再往下說了。
“您要蓋房子嗎?”
“是的,薩韋利伊奇要這麼辦。”
“請告訴我們,當你還在莫斯科的時候,是不是還不知道伯爵夫人已經去世的訊息?”瑪麗亞公爵小姐說完後,立刻臉就漲紅了,她發覺,在他說了他是自由的之後,她的話對於他沒有任何意義。
“不知道,”皮埃爾回答道,他顯然並不認為瑪麗亞公爵小姐對他提到的自由的理解使他難堪。“我是在奧廖爾聽到的,您難以想象,這一訊息使我多麼震驚。我們並不是一對模範夫妻,”他說得很快,說此話時向娜塔莎看了一眼,他從她的臉部表情發覺,她對他給予妻子的評價十分好奇。“但是她的死卻使我非常震驚。兩個人吵嘴時,往往雙方都有錯。而我的過錯,在一個已故去的人的面前忽然變得更加嚴重。而且死得那麼……沒有朋友,沒有安慰。我非常、非常難過。”他說完後,發覺娜塔莎的臉上露出讚賞的表情,他感到寬慰。
“是啊,您又是光棍一條了,可以另娶妻室了。”瑪麗亞公爵小姐說。
皮埃爾突然臉漲得通紅,好一陣子不敢看娜塔莎一眼。當他鼓足勇氣看她時,她的臉色冷冰冰的、嚴肅的,甚至是鄙視的。
“是不是像許多人對我們講過的。你確實見過拿破崙,還和他講過話呢?”瑪麗亞公爵小姐問道。
皮埃爾哈哈大笑。
“沒有,從來都沒有過的事。人們總覺得,當了俘虜的人,就會成為拿破崙的客人。我非但沒有見到過他,甚至沒聽見過有人談及他。我和所有被俘的人在一起,我們的處境相當惡劣。
晚飯後,皮埃爾漸漸講起了他當俘虜的那段經歷,這段往事是他開始時極不願意講的。
“您留下來果真是為了要刺殺拿破崙嗎?”娜塔莎微微一笑向他問道。“我們在蘇哈列夫塔遇見你時,我就猜到了;您還記得嗎?”
皮埃爾承認確有其事,於是從這個問題開始,在瑪麗亞公爵小姐、特別是在娜塔莎所提問題的引導下,他逐漸詳細地講起了他的冒險故事。
他在開始講述的時候,帶有一種現在對人,特別是對自己常有的一種譏笑的、溫和的眼神;但是講到後來,當他講到他所看見的恐怖和痛苦的情景時,他強忍住人們在回憶那些感受強烈印象時常有的激動心情,他忘掉了自我,講得入了神。
瑪麗亞公爵小姐面露出溫和的微笑,時而看一眼皮埃爾,時而看一眼娜塔莎。她在這一整個故事中所看見的,只有皮埃爾和他的那付善良的心腸。娜塔莎用手支著頭,臉上的表情隨著故事情節的變化而變化著,她一刻也不停地注視著皮埃爾,顯然,她同他一起感受著他所講述的故事。不僅是她的眼神,而且還有她的感嘆聲和簡短的提問,都向皮埃爾表明,她從他所講述的故事,她已經明白了的事情正是他想要表達出來的。很明顯,她不僅明白了他所講述的事情,而且還明白了他想表達出來而又難以用語言表達出來的東西。在講到他為了保護婦女和兒童而被捕的那個插曲時,皮埃爾是這樣講的:
“這是可怕的場面,孩子們被亂扔,有一些被扔進火堆裡……我親眼目睹一個孩子被從火裡拖出來……婦女們的東西被搶走,耳環被扯下來……”
皮埃爾紅著臉,猶豫了一下。
“這時來了巡邏隊,他們把未遭搶劫的人,所有的農民都捉走了,我也被捉去了。”
“您大概沒有把您的經歷全告訴我們;您一定做了什麼……”娜塔莎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做了好事。”
皮埃爾繼續往下講,當他講到行刑的時候,他想避開那些可怕的細節;然而娜塔莎要求他不要把任何事情遺漏掉。
皮埃爾開始講述卡拉搭耶夫的事(他已經從飯桌前站起身,在室內來回不停地走動著,娜塔莎的眼睛一直盯著他),他站住了。
“不,你們很難理解,我從這個目不識丁的,過於忠厚的人那裡學到了多少東西。”
“不,不,您說,”娜塔莎說。“他現在在哪裡?”
“他差不多是在我面前被打死了。”於是皮埃爾開始講述他們撤退的最後一些時日的情況,講述了卡拉塔耶夫的病和他被槍殺的情景(他的聲音不停地顫抖著)。
皮埃爾在講述那些歷經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