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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人、比利時人、萊茵河兩岸的居民、皮德蒙特人、瑞士人、日內瓦人、托斯卡納人、羅馬人、三十二師①以及不來梅和漢堡等地的人;其中說法語的幾乎不滿十四萬人。對俄國的遠征,其實法國的損失不到五萬人;俄軍從維爾納撤退到莫斯科,以及在各次戰鬥中,損失比法軍多三倍;莫斯科的大火使十萬俄國人喪生,他們由於森林裡寒冷和物資匱乏而死亡;最後,在由莫斯科至奧德河的進軍中,俄軍也受到嚴酷季節之苦;在抵達維爾納時,它只剩下五萬人了,到了長利什,就不到一萬八千人了。”
想象,對俄戰爭是按照他的意志引起的,所以可怕的景象沒有使他的靈魂震驚。他勇敢地承擔了事件的全部責任,他神志不清地竟然從幾十萬犧牲者中法國人少於黑森人和巴代利亞人這樣一事實中找到了辯解的證據。
①三十二師指達武元帥指揮的師,其中士兵多半從漢堡、不來梅等地招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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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萬名死人,以各種姿勢,穿著各種服裝,躺在屬於達維多夫老爺家和皇室農奴的田地及草地上,數百年來,波羅底諾、戈爾基、舍瓦爾金諾和謝苗諾夫斯科耶的村民就在這裡收莊稼,放牲口。在救護站周圍一俄畝的地方,鮮血浸透了青草和土地,一群群受傷的、未受傷的來自不同隊伍計程車兵,帶著驚慌的面孔,一批步履艱難地返回莫扎伊斯克,另一批返回瓦盧耶瓦。另外一群群疲憊不堪的忍飢挨餓的人在長官的帶領下向前走著,還有一些站在原地不動,繼續射擊。
整個戰場,原先是煙霧瀰漫,刺刀在晨熹中閃光,是那麼歡快而美麗,現在卻在潮溼的煙塵籠罩下,散發著難聞的硝酸和血腥味。烏雲聚集著,開始落雨了,雨點落在死者身上,落在傷員身上,落在驚慌失措、精疲力盡而又迷惘的人身上。雨點彷彿在說:“行啦,行啦,人們。住手吧……清醒清醒吧。你們都在幹些什麼呀?”
疲憊不堪的,得不到食物和休息的敵對雙方的人們,都同樣懷疑起來——是不是他們還要互相殘殺——所有的臉孔都顯出疑惑的神情,每個人心中都有著同樣的問題:“為什麼,為了誰,非得殺人、被殺?您愛殺就殺吧,愛幹就幹吧,我卻不願再幹下去了!”到傍晚時,這樣的思想在每個人心中都成熟了。這些人每時每刻都可能為他們所做的事大吃一驚,都可能拋棄一切,隨便逃到什麼地方去。
雖然戰鬥已近尾聲,但人們仍感受到自己行為的恐懼;雖然他們樂於停戰,但仍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神秘的力量在指導他們;雖然炮兵中三個只剩下一個,而且渾身是汗沾滿了火藥和血,都累得走不穩路,踉踉蹌蹌,氣喘呼呼,但他們仍在送火藥,裝炮彈,安上引火線,瞄準。炮彈仍在雙方間迅速而冷酷地飛來飛去,把人的身體炸成肉泥。那種不是按照人的意志而是按照統治人類和世界的上帝的旨意進行的可怕的事情,仍在繼續著。
如果有人看一看俄軍後方混亂的情況,就會說,只要法國人稍微再加點勁,俄軍就完了;如果有人看一看法軍的後方,也會說,只要俄國人再努一把力,法國人就垮了。但是不論是法國人還是俄國人,都沒有加這把勁,戰爭的火焰慢慢地熄滅。
俄國人沒有努那一把力,因為並非他們進攻法國人。在戰鬥開始的時候,他們只是守著通往莫斯科的道路,擋住敵人的去路,直到戰鬥結束,他們仍然像戰鬥剛開始一樣堅守著。但是,即使俄國人的目的是要打退法國人,他們也不可能使出最後一把力,因為所有的俄軍都已被擊潰,沒有哪一個部隊在戰鬥中沒受損失,俄國人在堅守陣地中,就損失了一半人馬。
至於法國人,他們懷念過去十五年來取得的勝利,相信拿破崙不可戰勝,知道他們已經佔領一部分戰場,他們只損失四分之一的人,他們還有兩萬名未曾動用的近衛軍。努這一把力是容易的。法國人進攻俄國軍隊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們趕出陣地,應當努這一把力,因為只要俄國人像戰鬥開始時一樣擋住通往莫斯科的道路,法國人就達不到自己鵠的,他們所有的損失和努力就白費了。但是法國人沒有做出這樣的努力。有些史學家說,拿破崙只要派出他的完整的老近衛軍,那一仗就打贏了,說拿破崙派出他的近衛軍就會怎麼樣,如同說秋天變成春天就會怎麼樣。這是不可能的。拿破崙沒派出他的近衛軍,不是因為他不願意這樣做,而是因為不能這樣做。法軍所有的將軍、軍官、士兵都知道不能這樣做,因為低落計程車氣不允許這樣做。
不只是拿破崙一人體驗到那類似噩夢的感覺(臂膀可畏的一擊卻是那麼軟弱無力),而且法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