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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上校竭力忍住打哈欠,但卻很有禮貌,看來,他明白巴拉瑟夫的全部意思在那裡。他領著巴拉瑟夫繞過自己計程車兵到散兵線後方,並告知他說,他要得見皇帝的願望大概馬上就會實現,因為,據他所知,皇帝的住處就在不遠處。
他們從法國驃騎兵的拴馬地經過,從向自己的上校敬禮並且好奇地打量俄國軍裝的哨兵和士兵們旁邊穿過雷孔特村莊,走到村子的另一邊。據上校說,師長就在兩公里遠的地方,他會接待巴拉瑟夫,並送他到他要去的地方。
太陽已經升高了,歡樂地照耀著鮮綠的草木。
他們走到一家小酒館後面剛要上山時,正好山腳下迎面出現一群騎馬的人,為首的是一匹烏黑的馬,馬具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馬上騎者身材高大,帽上插著羽毛,黑髮垂肩,身穿紅色斗篷狀的禮服,像法國人騎馬一樣向前伸出兩條長腿。這人策馬疾馳,迎向巴拉瑟夫,帽上的羽毛、寶石、金色的衣飾在六月的陽光下閃亮和飄動。
當法國上校尤里涅爾恭恭敬敬地低聲說:“Le roi de Naples。”①時,巴拉瑟夫離那位向他奔來的騎馬者只有約兩馬的距離了。那人有一副莊重的舞臺面孔,帶著手鐲,項鍊,滿身珠光寶氣。果然,這就是那個稱作那不勒斯王的繆拉。雖然為什麼他是那不勒斯王完全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但人們那樣稱呼他,而他本人也確信這一點,因此顯出一副比以前更莊嚴和了不起的派頭。他相信他真的是那不勒斯王,當他從那不勒斯出發的前一天,他與妻子在街上散步,幾個義大利人向他叫喊:“Viva il re!”②他含著傷感的微笑轉臉對妻子說:“Les malheureux,il ne savent pas que je les quitte demain!”③
①法語:那不勒斯王。
②法語:國王萬歲!
③法語:可憐的人們,他們不知道明天我就要離開他們了。
儘管他堅信他是那不勒斯王,對即將與之離別的臣民的悲傷覺得抱歉,但最近,在他奉命又回軍隊之後,特別是在丹澤(OHISUT)見到拿破崙之後,當至尊的舅子對他說:“je vous ai fait roi pour régner à ma manière,mais pas à la voAtre”①,他愉快地從事起他熟悉的事業,像一匹上了膘,但卻長得不太肥的馬,感到自己被套起來,在車轅中撒歡,並打扮得儘可能的華貴,歡歡喜喜,得意洋洋地沿著波蘭的大道奔跑,而自己卻不知道何處去和為什麼。
一看見俄羅斯將軍,他擺出國王的派頭,威嚴地昂起垂肩黑髮的頭,疑問地看了看那位法國上校。上校畢恭畢敬地向他的陛下轉達了巴拉瑟夫的使命,他對巴拉瑟夫的姓氏說不出來。
“巴里瑪瑟夫!”國王說,用自己的堅決果斷克服了上校的困難,“Charmé de faire votre connaissance,général,”②他又以王者寬厚仁慈的姿態補充道。國王剛一開始很快地大聲講話,他那王者的尊嚴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自覺地換用他固有的親熱的隨和的腔調。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巴拉瑟夫坐騎的鬣毛上。
“En bien,général,tout est à la guerre,à ce pu’il parait.”③他說,彷彿對他不能判斷的局勢表示遺憾似的。
①法語:我立你為王是為了讓你按我的方式而不是按你自己的方式來統治。
②法語:認識你,非常高興,將軍。
③法語:怎麼樣,將軍,一切都好像要打仗的樣子。
“Sire,”巴拉瑟夫答道“I’émpereur mou malAtre ne désire point la guerre,et me Votre Majesté le voit,”①巴拉瑟夫說,他一口一個“Votre majesté,②”這個尊號對於那個被稱謂的人來說還是一件新鮮事,但如此多的使用這個尊號,就有點矯揉造作了。
聽巴拉瑟夫先生講話時,繆拉的臉上露出愚蠢的得意洋洋的神情。但royauté oblige③,他覺得作為國王和同盟者有必要與亞歷山大的使者談談國家大事。他翻身下馬,挽著巴拉瑟夫的手臂,走到離恭候他的隨從幾步遠的地方,一邊漫步,一邊儘可能有意義地談話。他提到拿破崙皇帝對從普魯士撤出軍隊的要求感到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