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p;&esp;我顫巍巍的將她放平,低下頭,目光往下移動,只見自己膝蓋所跪之處,正在逐漸漫開一汪血海。
&esp;&esp;血般絕豔的紅色蜿蜒至車廂的各個角落,我打了激靈,雙手扯住鄧嬋深衣長裾的裾角,用力一撕。可我之前已駭得手腳發軟,這一扯竟然沒能把裙裾扯裂。
&esp;&esp;我隨即低頭,用牙咬住布料的一角,用手借力一扯,只聽“茲啦”一聲,裾尾終於被我扯裂。
&esp;&esp;深衣內是一條沒有縫襠的白色長袴,我已經看不出它原有的顏色,鮮紅的血液將它染成了暗黑色。
&esp;&esp;我從不知道原來生孩子是這麼恐怖的一件事,原來一個女人體內居然可以流那麼多的血
&esp;&esp;“表、表姐鄧嬋”我哽咽的帶起哭聲。天殺的,這個時候我腦子一團糨糊,渾渾噩噩的像是經歷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esp;&esp;“痛”鄧嬋的眼睛閉著,呻吟的聲音也越來越低“我不要生孩子”
&esp;&esp;“鄧嬋你撐著點,求求你!你現在不能放棄啊”“我根本嗯――哼。”她抽搐得愈來愈厲害,一陣陣的肌肉痙攣,樣子十分駭人“不愛那個男人,我為什麼要替他生”
&esp;&esp;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聲嘶力竭的瘋狂吶喊:“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車廂內的光線越來越暗,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整個天地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我再也看不到鄧嬋的樣子,只能聽見她斷斷續續的痛苦輾轉、呻吟:“表哥表哥表哥”
&esp;&esp;我泣不成聲:“鄧嬋,你醒醒,求你把孩子生下來你不能這麼不負責任”
&esp;&esp;“唉”她突然幽幽的嘆了口氣,語音低迷悽婉,透著無限絕望,低不可聞“你、你為何從不看我一眼”
&esp;&esp;我哭了許久,她卻再無動靜,甚至連半絲嘆息也吝於再施捨給我。我麻木的跪在溫熱的血水裡,渾身冰冷。
&esp;&esp;“鄧嬋”顫抖著雙手,我摸上她的身體,她就這麼躺在我面前,面龐冰冷,氣息全無。
&esp;&esp;寂靜的夜色,濃得像團永遠也化不開的墨。
&esp;&esp;我身子一震,只覺得胸口撕心裂肺般的劇痛,呆呆的跪在她面前,捧著她的頭痛哭失聲。
&esp;&esp;天亮了,當曙光透射進充滿血腥味的狹小車廂時,我瞪著乾澀空洞的雙眼,愣愣的望著渾身冰冷僵硬的鄧嬋。她的面色在光線下泛著青紫色,眼瞼緊緊的閉著,我輕輕用手撫上她的臉頰。
&esp;&esp;這是張年輕漂亮的臉孔,這是個生機勃發的年輕生命,她才二十歲才只有二十歲!
&esp;&esp;我木然的脫下外衣長襦,替她披上,動作輕柔的替她把散亂潮溼的頭髮重新梳好,回想那時她送我華勝時曾有過的盈盈笑語,如今卻都已經不在了。
&esp;&esp;整理妥貼後,我拉起她僵硬的胳膊,將她背到了背上。
&esp;&esp;天空有些陰沉,太陽隱在雲層裡,似乎也不忍窺視這一幕人間慘劇。
&esp;&esp;我悽然一笑,步履艱難的揹著她往荒地裡走,半人多高的荊棘劃破了我的褲子,在我腰上、腿上割出一道道的血痕。鄧嬋的身子很沉,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儘量把她抬高,不讓草棘割傷她。
&esp;&esp;走了大約一百多米,撿了處雜草柔軟些的空地,我把她放了下來。取出一直隨身攜帶的短劍,我開始破土掘地。
&esp;&esp;反覆的重複著同一個動作,我機械的幹了一天,直到太陽再次西沉,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個兩米、一米寬的淺坑。
&esp;&esp;胳膊已經痠麻得抬不起來了,滿身滿臉的泥,我很想再把坑挖深一些,好讓鄧嬋安眠得更舒服一些,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
&esp;&esp;漢代的人信奉事死如事生,人死後對於墓葬尤為重視,可我實在已不能再替她多做些什麼,如果這樣子帶她回新野,鄧家的人必然悲痛欲絕。
&esp;&esp;鄧嬋她那麼擔心她的哥哥,我不忍讓她失望難過。
&esp;&esp;鄧晨在新野有大事要幹,那麼多人在等著他指揮行動,唯他馬首是瞻,稍有閃失,只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