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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綏忙點頭:“謝過神醫。”王大夫又笑道:“才我把小姐放了點淤血,把那小郎嚇著了,一併替他看了,也有些著涼,方子交予你們藥房的人去熬藥,他倒無甚妨礙,陳娘子還請放心。”燕綏看了眼臉色煞白的謝威,嘆了口氣。又聽大夫的話並沒有說死,想來至少還有救,略放下點心來,再次福身道:“多謝神醫肯憐惜我們,大節下受累了。”王大夫笑笑:“看,你又說這話,下回我都不好意思來了。大節下我還有事,就不去見你們娘娘了,替我問好罷。”燕綏忙從袖裡隨便抓了一把鈔,塞到王大夫的手上:“天寒地凍,神醫喝杯茶吧。”王大夫忙推辭:“娘子折煞老朽了。”燕綏道:“就當開門利是,是我們年紀小不懂事,也沒準備個紅封來。神醫別怪罪。”過年都圖吉利,王大夫聽到此話方才收下,又囑咐道:“日後要靜養,傷寒可不是鬧著玩的。明日我再送些凍瘡膏來擦擦。”說完瀟灑的走了。燕綏才騰出空來看謝威:“小郎莫難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就當她把這輩子的罪都遭了吧。”謝威用袖子隨意擦擦鼻子,抬頭問道:“燕綏姐姐,我……可以把她贖出去麼?”燕綏道:“你別操心,這事有我呢。你先吃點東西墊墊吧。”“她怎麼還不醒?”“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哪能這麼快?”燕綏自我安慰道:“過幾日便好了。”謝威不願往壞處想,又見燕綏說的篤定,心裡也漸漸平靜下來。恰有人送了粥來,三下五除二塞進肚子裡,又問:“我在這裡陪她行麼?”這一句提醒了燕綏,忙道:“你且別動,怕還有事找你呢,我去去就來。”說完又準備去找陳五娘。哪知陳五娘也往這邊趕,大過年的出人命忒不吉利,她是一萬個不想周幸有事的,收拾完阿南,自然跑到客房來看情況。迎頭撞見急匆匆的燕綏,心裡咯噔一下。燕綏道:“娘娘好忙。”陳五娘點了點燕綏的額頭:“還不是為了你個魔星。”呼,看燕綏的表情,應該還沒掛!也放鬆下來。燕綏笑道:“娘娘就再忙一個吧。”“嗯?”“這裡是客房呢,晚間萬一來了客人,隔壁睡著這麼一個……他們也忌諱。不如挪我屋裡去,橫豎空著也是空著。順便把謝小郎帶走。不然他怕不肯動。”陳五娘微微動容:“倒是個痴情的。”“方才還問我,能不能贖她出去呢。”陳五娘笑了:“倖幸好八字。你與他說,待倖幸病好,接出去便是。”“啊?”這回輪到燕綏驚了,什麼時候教坊脫籍這麼簡單了!?“她不同你們,不過是買來的女使。放良不放良,我說了算。再則還有官賣這一條呢,花點錢,讓謝小郎買了去,再放良不就行了?衙門裡我也使人去吧,省的謝小郎跟人磨牙。”燕綏放心了:“娘娘還是這麼好心。”陳五娘怔了一下,苦笑道:“多做點行善積德的事,也當是為我爹爹……唉,你也明白。咱們是一樣的人。”不然燕綏不會每年砸大把銀子給居養院,男人們犯罪雖與女人無關,但畢竟後院婦人吃的一樣是民脂民膏,所以,有能力的情況下,就當贖罪吧。燕綏沉默良久,才道:“娘娘,我也想走。”“為何?”“他們兩個孩子,我如何放心的下?”陳五娘皺眉道:“你這麼疼她,可是有什麼緣故?”燕綏不知怎麼解釋,只得道:“就是投緣,再則也老實。兩個孩子的親長又是那樣,我……也指望有人替我披麻戴孝、摔盆捧靈。”說著彷彿找到了理由,越說越順暢:“清明中元也有人燒幾張紙,供幾碗飯。”陳五娘聽其話中有未盡之意,問道:“當真?”燕綏沒辦法說這是她對故土的眷戀,是對父母的懷念。這樣的情結下,哪怕是個物件,她也會盡全力的儲存,何況還是個大活人?現代唯物主義洗腦四十年,她哪還相信什麼死後供飯?她父母不可能一點東西都不燒,橫豎她是半點沒撈著。不過古人大約會信吧。遂對陳五娘點點頭道:“在這裡呆久了,倒有點想過幼時一家人在一起的生活了。”陳五娘道:“你的話,手續要繁雜些。我一併辦了吧。我們在這裡悄悄說的話,她要是活下來,你便著手買房子吧。東京城裡房子不好買。”這話有些沉重,燕綏鬱悶的點頭。陳五娘拍了拍燕綏的手背:“若真是……你就陪著娘娘養老,娘娘也怕孤單呢。”燕綏扯著嘴角笑笑:“待我安頓好了,接你出去。”“罷了罷了,”陳五娘笑道:“有你這句話也不算我白疼你,我卻在這裡住慣了,你別操心我。”燕綏認真的道:“別的不說,一間上房必替你留著。”“好,待我管不動這一攤子,得閒了就去你那住幾天。”陳五娘一拍燕綏的後背:“去吧,看著你家小女兒,我順道撈個阿婆當。”看著陳五娘鬢角的銀絲,燕綏眼睛一酸。當年初到教坊,最無助的時候,如果沒有這個人,她也活不下去吧。連頭帶尾被人捧在手心裡供了幾十年,哪裡受得了受盡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