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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如同堵著棉花似的喘不過氣來,繼而覺得身上都燥熱不堪!煩躁!看什麼都煩躁!熟悉的使喚人陸續合約到期走了,也就剩一個小甲還剩大半年!可以想象等小甲離去,這裡會變成誰的天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不想在“別人”家搖尾乞憐,他必須做點什麼!“小甲!”“唉,小的在。”“過來!”“是。”謝威深吸一口氣,再壓低聲音道:“你說那誰真的肯把東西送回給我?”“倖幸小姐是這麼說的。”謝威咬牙切齒:“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來,真個沒臉!”“小郎打算做什麼?”小甲暗道,不要這錢,咱就會更沒臉。“不知道,但我總要一筆本錢,翻個本叫他們好看!”小甲頓了頓才道:“也就那個羊脂玉佩值個四五百銀子。”謝威頭痛,平日裡大手大腳,舊年的私房哪裡還在?如今再去賬房支錢,絕對是自取其辱。想都能想到對著廖五一臉狗腿樣的賬房會說什麼話了。翻來覆去才發現,他還真只有去求一個教坊司的女使!真是奇恥大辱!小甲想了想道:“小郎,我們不妨想想要做些什麼。”謝威道:“還能做什麼,如今離過年還有些時間,我們去江南不拘哪一齣進點貨物,拖到東京來販。年下人人要買東西,這還能虧不成?”小甲倒是忠心,要論胡鬧他門清,然而要論做買賣,他簡直兩眼一抹黑。聽著謝威的話還算靠譜,便攛掇起來:“小郎說的對!這日子不是人過的!分明是謝家,卻偏看姓廖的眼色過日子,連大娘也……小的就跟著小郎走一遭,待發了大財叫他們瞧瞧!到時候買個大屋,自己做郎君,稀罕的他們!”謝威聽到小甲如此一說,頓時充滿了信心,一掀袍子,抬腳就直往教坊奔去。要說謝威身上沒錢,也不盡然。廖家不可能做的太絕,這樣道義上太失分,所以謝威口袋裡十來兩鈔還是有的,不至於連教坊的門都進不去。如今他也沒心情喝酒看戲,衝進教坊,拿了一張小面額鈔票使人去請周幸。謝家的飯吃的早,走到教坊,還沒到十分熱鬧的時候,謝威很容易挑了個角落的包廂,坐在那裡等待。要說不安是有的,空口白牙,那些錢財人家真的說給就給?但更多的是窘迫,只好不斷的給自己洗腦——等賺大錢了,翻倍還給她!周幸來的有點晚,一進門先翻個白眼:“祖宗,今晚中秋!你怎知我姐姐沒外出的帖子啊?也不叫人送個信來!”“那你姐姐今晚有帖子?”“沒有。”“那不就結了!”周幸估摸著謝威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待謝威進入主題,就主動掏出一個小荷包,一抽繩子,往桌上一倒:“前日你寄在我這裡的東西且先拿回去吧。”謝威神色複雜,周幸的說法幾乎全了他所有的面子。這麼一來他反而豁出去了,一梗脖子道:“不用那麼客氣,如今我也不怕人笑話,這些只當我借你的,你若不信,我們便立個字據,簽字畫押!”都逼到跟她收回貴重物品的份上了,看樣子已是山窮水盡,周幸沒有打擊他的信心,只說:“不用字據,我信你。”一句話說的謝威眼眶一熱,被傷的千倉百孔的心彷彿被一壺暖好的黃酒包裹著,溫暖而香醇,喉嚨卻猶如堵著大石,萬分艱難才含糊吐出一個謝字。小甲比謝威要大幾歲,想法比較複雜,自以為這對鴛鴦還有私房話要講而自己當了燈泡,很厚道的悄沒聲息的退了。沒有外人在場,謝威再也忍不住掉下淚來。至於為什麼把周幸當成了自己人,他也不知道。周幸見謝威一臉憔悴,想著他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就經逢如此大變,不由產生一種同是天涯苦命人的感覺。到了此時,她知道所有的言語安慰都是蒼白,只拍了拍對方的手。不想謝威反手將她抓住,繼而無聲的哭泣著。隱忍的哭泣引得身體微微顫抖,如同被大雨襲擊過的小狗。周幸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陪著。如同去年中秋,燕綏陪著她那樣的陪著。人到難過時,未必就想要誰的幫助,但一定不想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周幸無聲的安慰和溫暖的手,讓人覺得安心。謝威產生了一種傾訴的欲|望,然而一張嘴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張了張嘴,又閉上。如此幾次,方才憋出了一句:“我娘不要我了!”話一出口,內心的委屈傾瀉而出,用盡全力攥緊周幸的手,嚎啕大哭。雖說並沒有真正瞭解過謝威,然而這樣的傷心絕望,應該是從來沒有過。因為這種極端的情緒,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除非是神經纖細如柳永一般的才子。周幸看的一陣心痛,不經大腦的安慰便脫口而出:“不管你去做什麼,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豺狼話一說完,周幸就傻了。她真的就是,呃,對祖國未來的花朵產生同情而已,就是告訴傷心的你,你還是有朋友惦記的是吧!可為什麼話一出口就顯的有那麼一種直教人生死相許的味道呢?她發誓她真的沒有承諾什麼!啊啊啊,這怎麼解釋啊!抓狂!說實話謝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