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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綏淡笑:“還有什麼好失去的呢?被人摸?被人上?入了這個門,要麼去死,要麼就得忍。我還不想死,虧都吃了,只能自己努力,到了花魁這個份上,敢硬來的便少了。”一番話說的周幸惴惴。燕綏看著周幸,說不出什麼保障性的話來。官家說不許睡女伎,誰真聽?看上了贖你出去算有情義的了,白睡了你又如何?不過是賤(蟹)人,誰還真能為你出頭?人命如草芥,才是這個年代的真實寫照。宋仁宗的仁,對的從來不是教坊司。話題沉重的讓周幸喘不過氣來,硬生生的岔話:“姑姑,你說這是什麼年代?”“北宋,仁宗當政。”“可是……一點都不像歷史書上的古代呀!我還以為是架空穿。”“架空穿是什麼?”燕綏也樂得說一些輕鬆的話題。“咦?你不知道架空穿?”燕綏搖頭。“就是穿越到類似中國歷史,但不存在的朝代。”“還有這種穿越法!”燕綏囧了個囧:“我小說果然看少了。”“平常你做什麼消遣?”“很忙。忙什麼卻忘了。不過每天要練字,簽字。”燕綏笑道:“我爸爸開了家公司,我在公司幫忙。”“那你有沒有孩子?”“沒有。”“為什麼啊?”燕綏嘆口氣:“開始弟弟忽然車禍去世,家裡一團亂,忙的顧不上。三十多的時候,發現得了癌症,花了很多錢,還是沒抗住。我這一世算撿著的,前後加起來七十年,夠本了。”“你父母很難過吧。”周幸肯定的說。燕綏再次嘆氣:“肯定的,不說這個,你是哪裡人呢?”“湖南。”燕綏欲言又止。周幸問道:“姑姑想問什麼?”“原本……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聽到過關於我父母的訊息。卻才想起他們不過是小企業,還到不了上報紙的程度,是我痴心妄想了。”“你這樣樂觀,父母一定也一樣。”燕綏扯嘴笑了笑:“但願如此吧。”說完沉默了一小會兒,忽又道:“有個人可以說說心裡話,很舒服。”“嗯!”周幸點頭:“遇到你之前,我總覺得這裡的人,跟我不一樣。他們有家,有歸宿,只有我不知道根在何方。”“是啊,我的家在上海,這裡沒有一條路可以回到那個地方。雖然靈魂依舊活著,然而卻像死了一般。無根的浮萍,不知飄向何方。如此說來,拿忘川水煮湯的孟婆,才是真正的仁慈。”話說到這個份上,足夠了。雞毛蒜皮的事兩個人都不想再說。這個世界上,有個人跟你有一樣的經歷,真是寶貴的不能再寶貴的財富。因為,有一個人可以聽得懂你的話,聽的懂你對火車站髒亂差的抱怨;聽的懂你對肯德基蛋撻的懷念;聽得懂你對汽車尾氣的討厭;聽得懂……你對自由的信念!“倖幸!”“嗯?”“再給我打一件兔子花紋的毛衣吧!”“肚子上有兔子的那種?”“嗯,我們小時候穿的那種!”“好!”肚子上各種可愛小動物的毛衣,是七八十年代小女孩子流行的穿著,那個時候發展沒有後來那麼那麼快,有些東西是兩個人都有的回憶。製作這樣的東西,不過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尋找一些屬於自己時代的印記。這也是除了“老鄉”以外的人,沒法給予的情懷。燕綏又道:“說起來,八四年我正好上大學,你呢?上的是哪所?”周幸眼睛一酸,眼淚刷刷的掉:“考上覆旦,家裡沒讓讀。”“呃……”周幸撥出一口濁氣:“我們農村的女孩,有幾個不是替兄弟賣命的呢?所以我懂你,不想結婚,不想……自己的孩子再淪為弟弟們的提款機。”說著又勾起那遙遠卻滲入骨髓的悲哀:“我們那裡的女孩兒,養兄弟是一養一輩子。舅爺爺孫子都打工了,還理直氣壯問我奶奶要零花錢。為了這一宗,家裡不知打了多少官司。奶奶老了,還有什麼錢?不過……從我爸我叔伯手裡坑蒙拐騙罷了。我真怕……到時候我也變成那樣的人,那樣禍害自己的孩子,那樣……吸自己女兒的血。”說到此處,不由捂嘴哭泣:“沒錢結婚,也不想結婚。家裡、直到二弟生了長子,才想、才想起、給我找個二婚頭……就為四萬八的聘禮。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來到這個世上的啊!嗚……”兩世經歷驚人的重疊,在珍貴的老鄉面前,再也忍不住,如果這一世跟上一世一樣,被家人拖累到死,那麼,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為什麼總是陷入這樣的怪圈?上天就不能給她一個稍微正常點的家庭麼?她到底做錯過什麼啊!這番話她從未對人說過,前世宿舍的小姐妹雖然會聚在一起抱怨家裡,然而她們嘴上說的再恨,行動卻再次陷入那樣悲劇的輪迴。她是真的不想,為什麼女孩兒就不能好好過一世?不求你做父母的一碗水端平,可至少別那樣理直氣壯。媽媽明明你也哭訴外婆的偏心眼不是麼?所以,她沒有勇氣對身邊的人說這些話,她怕陷入倫理的圍攻。她會被所有站在道德制高點的各色人馬從人前到人後肆意辱罵。她們過的太苦,她們要發洩的渠道,而她沒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