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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幸沒有說話。廖雲開門見山的道:“阿威安頓下來了?”周幸臉色微沉。廖雲卻呵呵笑起來:“那個傻小子,竟也遇到個真心人。這事……我一時半會不好解釋,便是說了你也不信,阿威更不信。”見周幸還是不說話,廖雲繼續道:“這兩日你受委屈了,我替姑母謝你。”說著一揖到底:“日後還請你多多照看阿威,拜託了。”周幸側身避開:“廖郎君客氣了。”廖雲又道:“你我時間都不多,我也不繞彎子。這兩日小姐怕也拋費了些鈔,”說著袖出一疊鈔,也不知多少,硬塞到周幸手裡:“若是阿威要用錢,便從這上頭出。剩下的,算是給小姐壓驚。不夠了下回我來,你悄悄說與我知,再補給你。”周幸疑惑的看著廖雲,這算鱷魚的眼淚!?廖雲不再說話,而是拉著周幸就往回走。進門之前又停住,悄悄在周幸耳邊道:“這事別告訴人。”周幸點頭表示知道。廖雲一笑,又進了那喧囂的酒席之中,直到離開也再沒跟周幸說過一句話。次日周幸帶著一腦門子問好溜到燕綏屋裡,進門便道:“姑姑,那個廖雲怎麼回事?”“我怎麼知道?”“你不是他的紅顏知己麼?”“要不你直接說相好的?”“……”“昨晚他對你做什麼了?”周幸忙從荷包裡把那把鈔掏出來:“給了我一大把散鈔,我也不知多少,還沒數呢。”燕綏笑道:“這就是他的細緻之處了,給到你手裡,自然要散鈔。面額大了你要去兌,多引人注意啊。”“幫著你的相好說話呢?”阿寧忙道:“你不也幫著你的相好來問罪了?”周幸囧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燕綏笑起來:“昨日,你把謝小郎撿回來,我便讓人報與他知道了。不然你當屋子和工作能這麼快安排下來?”“啊?”“他們家的事,怕是沒那麼簡單。”燕綏道:“我們也別摻和了,既然他肯出錢出力,我們又何必不要?他敢悄悄的給,我們還不敢悄悄的收不成?”周幸晃晃腦袋:“太複雜了,想不明白。”“那就別想,要我說,謝小郎吃這一番苦頭才好。趁著年輕,把該遭的罪都遭了,老了才不至於受苦。人生莫受老來苦,那時候苦才是真的苦呢。”這個周幸絕對贊同:“正是,要不經歷這一遭,他還一腦子漿糊呢。昨日我帶他出去,真真懂事多了!”“這不就結了?自己肯上進,又有個表哥暗地裡幫他。還有一個——”燕綏故意說的一波三折:“紅~顏~知~己~,人生真是太圓滿了!”周幸翻個白眼,咬牙切齒的說:“連你也跟著說緋聞,再說一遍,我對小學畢業生一!點!興!趣!也!沒!有!”☆、除夕東京城人口繁多,那是相對這個時代而言,要放在二十一世紀,任何一個省會城市人口都可以秒了它,其繁華程度約等於現代一個地級市。所以,雖然不比小地方那徹底的熟人社會,但該認識的也都心裡有個數。謝家當家失蹤,在有長子的情況下立馬招贅,這是東京城今年的大八卦之一。招贅不說,長子還離奇沒了,這時候不單民眾八卦,連官府都暗中介入調查——這年頭政績靠低案發率而非高破案率,搞清楚情況防範於未然,甚至儘可能的要求他們私了,跟政績掛鉤的事,任何一個公務員系統成員都不會疏忽大意。東京府尹才查到謝威販生絲沒經驗,被人用含了沙子的斷絲糊弄繼而找人麻煩不幸墜河的訊息,還不知是陰謀還是意外的時候,就有人來報謝威回來了。嗯,那天謝家門口一場鬧劇,很是為東京人民的晚飯桌上添了不少佐料,大家八的神情激動唾沫橫飛。娘死了不讓奔喪這種事,擱帝王家夠載入史冊遺臭萬年了。東京府尹後知後覺的於謝威打工第三日悄悄確認了一下人的確還活著,就囧囧有神的收工準備過年。家產之爭神馬的,只要謝威不上訴,他們才懶的管呢,愛咋咋地。話說,商戶人家真心沒規矩啊沒規矩,敗壞綱常!必須遠離且深度鄙視之。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謝威的打工生涯才能夠順利進行。要知道我國從商周就開始實行戶籍制度,到北宋,身份戶籍管理已經相當完善了。就算是流民,也是成群結隊,很少落單。謝威一個人單蹦出來,就算有廖雲在中間介紹也不能隨便要啊!最坑的是,要幫謝威介紹工作,戶貼得給人看吧?但證明身份的戶貼還在謝家呢!廖雲只好連同廖五,花錢買通官員,把他的戶口獨立移出來單獨立一戶。廖五是很高興嫡兄幫忙了,廖雲卻要吐血了,無可奈何間尼瑪又做幫兇!簡直是我勒個去啊。為了避免謝威在這種節骨眼上鬧情緒,還得出手把他戶籍給扣了。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淚流滿面。這些謝威如今統統不知道,他還在愁他怎麼守孝呢!姑且不論住的地方,東京人口在當時已經算世界排的上號的多了。大量的外來務工人員聚集於此,生老病死分分鐘得見。房東們倒也不大介意有人死啊守孝啊之類的,橫豎不是自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