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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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是因為他一個可用之才，也是稱職的權臣，二來……朕念著太子哥哥……&rdo;年青的帝王忍不住輕輕地嘆了口氣，眼中透出悵惘的神情來。鳳涅的手動了動，手指在他的手背上一搭，朱玄澹卻又一笑，眼中那種神色一閃即逝，仍舊昔日的清明：&ldo;先前朕一直命人暗中監察著，昨晚上臥龍坡一響，敢趁機作亂的，一個也跑不了，經過了這番，他們不會再起波浪了。&rdo;原來她本不用為那竹信爭個死去活來的，只可惜終究人算不如天算，倘若不顏貞靜把竹信在最後關頭給了她自己下山去，就不會遇到朱玄澹，若不這樣一耽擱，朱玄澹及時來到，子規跟朱鎮基也就不用……鳳涅有些茫然，隨口答應了聲：&ldo;哦。&rdo;腦中有些凌亂，無數念頭交錯在一起。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安靜中，鳳涅緩緩地又把兩人方才所說的又細想了一遍，才問道：&ldo;見清，你方才說，想把秦王找回來的，沒想到把我牽連在內，怎麼個牽連法？&rdo;朱玄澹道：&ldo;那懸崖上是承月影之力最狠的地方，故而朕當時要把你帶離那處。&rdo;鳳涅心裡狠狠地動了動，一個古怪而大膽的念頭越來越鮮明。朱玄澹覺得她的身子又似發抖，低頭有幾分緊張問道：&ldo;怎麼了？現在沒事了……別怕。&rdo;&ldo;當時我還以為你中了埋伏……而我……&rdo;鳳涅喃喃地，&ldo;只覺得，好像再世為人。&rdo;朱玄澹抬了她的下巴，細細凝視著她的臉，四目相對，他輕聲說道：&ldo;以後不管怎樣，朕不會再試這種法子了，先前你昏迷不醒，朕後悔不已，……或許鎮基自有他的造化，或許這樣只是天意……幸好。&rdo;&ldo;天意？&rdo;鳳涅喃喃地，又有些恍惚。朱鎮基看著她的神情，垂頭在鳳涅的唇上輕輕吻落：&ldo;小鳳兒，我無法想象若你不在了，我該怎麼辦……&rdo;將臉蹭著她的臉頰，喃喃低語，&ldo;嗯，或許是天意，因為上天終究垂憐朕的。&rdo;鳳涅閉上眼睛，嗅著他身上那股清苦回甜的淡香，這種香氣一直縈繞到她的五臟六腑心底裡去，她微微側臉，親吻他的臉頰，也輕輕地喚他的名字：&ldo;見清……&rdo;鳳涅同朱玄澹兩個如隔世相見,說了會兒話,便又有些精神不濟,他將她抱入懷裡，一路不肯撒手，極至回京,便復又入宮。朱玄澹不捨得放鳳涅回鳳儀殿,只抱她到了正陽殿,叫季海去把康嬤嬤找來,叫幾個心腹人陪著,在此處歇息,他自己卻即刻便去臨朝。昨夜晚擒下的一干人等，或關或殺或流放,極快地處置了。退了朝，先回來看了鳳涅無恙，見她還睡著，便又極快地去看了一眼太后，才回來勤政殿。鳳涅睡了許久才起身，一起來，坐著發了會兒懵，便先叫人備水又沐浴了番，整整泡了半個時辰的熱水浴，整個人才似緩過些勁兒來。康嬤嬤不知事情究竟如何，但季海早先一步叮囑要她留神伺候，小心照料，最好不要提及&ldo;不在眼前的人&rdo;。康嬤嬤本不懂的，然而當初子規出宮她親眼所見的，如今見鳳涅回來子規卻沒跟著，她心裡也隱隱知道，不消說也是很難過的，只她也知道鳳涅看待子規跟別個不同，心裡肯定也不好受，便只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只是鳳涅見到她，當然就也想到子規，可兩個人心思一致，誰也不說而已。鳳涅洗完了澡，卻因心裡不踏實，便又懨懨地回到那張龍床上去臥著，趴了會兒，摸摸底下被褥，嗅到一絲熟悉的味道，她悵然出來會兒神，便爬起來，問朱玄澹在哪。正陽殿到勤政殿比較近一些，在殿門外，太監一看皇后到了，便要去通報，鳳涅見殿門關著，將人停了，問道：&ldo;誰在裡頭？&rdo;太監道：&ldo;回娘娘，是顏……大人。&rdo;一時改不了口，何況天子還未曾判他罪名，小太監便含糊回答。鳳涅往前一步，站在殿門口上，聽裡頭朱玄澹的聲音隱隱傳來，道：&ldo;你可知朕會如何處置你？&rdo;鳳涅便站住了腳，只聽裡頭沉默過後，顏貞靜道：&ldo;罪臣但憑陛下處置，無論如何，皆毫無怨言，甘心伏誅罷了。&rdo;朱玄澹道：&ldo;你之罪名，論起來誅九族的，你可知道？&rdo;顏貞靜道：&ldo;罪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