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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聽問起朱家來,竭力想了想,便道:“那朱家是有兩男一女的,聽說二姐嫁給了刑部的捕頭,當時朱家可風光了呢,老大老三都是橫著走的……誰知道後來那捕頭出了事,朱老大又死了,那朱老頭急怒攻心,不久也死了,只有那老三,聽說自在一處過日子,到底如何就不清楚了。”
至此,便把那長安坊“本該遇害”的朱三郎一家兒,跟昔日追查“鴛鴦殺”的張大繼聯絡在了一塊兒。
原來這朱三郎,正是張大繼的小舅子,也算是盧離的舅舅了。
白樘心中謀劃,一來尚未有十分證據,只是一個極渺小的推測,因此這會兒正是步步為營的時候,若是妄動,只怕打草驚蛇。
故而這日,白樘藉口要問詢那案發現場的情形,便把京兆府的幾個到場捕快都傳了來,其中自然就有盧離。
白樘先按名冊,依次問來,其實先前做的記錄已經極詳盡了,可白樘這次問的側重,卻並不是記錄在冊的那些個。
對京兆府的那些捕快來說,這段日子來始終為了此案焦頭爛額,每天在街頭狂奔似野狗,本就叫苦不迭了,如今還要被拘來回憶那些不堪……自然不甘不願,只不過因白樘身份不同,故而眾人雖然不願,卻絲毫怨言都不敢有。
誰知被傳進內之後,卻見那名動京城的“白閻王”,面色卻是溫溫和和的,問的卻也並不是什麼為難人的話,只是說:“當時你看到那現場,是怎麼想法?”又帶笑似的問:“想必是難以禁受的?當時我看著,心裡都有些受不住呢。”
眾人雖不是一塊兒入內的,可單獨相處,得他如此“平易近人”似的相問,這些捕快便漸漸退去拘束。
有的慢慢大了膽子,便吐苦水道:“不瞞大人,我因不留神看了一眼,差點兒就吐在裡頭了!幸而跑得快,跑到了屋子外頭……不然又要給捕頭大罵一頓,饒是如此,還腿軟了半日呢。”
白樘只笑了笑,似覺有趣,更並無責難的話,那人見狀,自更寬慰多話了。
又有捕快去了戒備,苦著臉說道:“我雖然當場忍著並沒有吐,然而回家之後,可是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幸而那一陣子府衙壓得狠,整天在街上亂跑,累的不成了,回家後倒頭睡一兩個時辰,才難得做夢呢。”
白樘又和顏悅色、甚至帶些同情地問他們周圍眾人是何反應,捕快們見狀,更是竭力回想,說的繪聲繪色,鉅細靡遺。
屏風之後,書吏奮筆疾書,一一記錄在冊。
最後才叫了盧離進來,白樘先散散地問他多大年紀,在京兆府幾年,才又問起他是何時去到案發地,現場具體如何,又是如何觀感云云。
盧離也都答了,神色雖有侷促,卻似是見了高官、或者回思現場而有的惶惑感,並非心虛之意。
白樘不動聲色,忽然問道:“對了,我如何覺著你的名字有些熟悉呢?”
盧離半垂著頭,輕聲道:“我也不知猜的對不對……只是,義父原本是在刑部當差的,大概侍郎是聽過我的名字呢。”
白樘才若恍然般道:“是了,我記得……曾經張捕頭曾有個義子,莫非就是你?”
盧離微微一笑:“大人記得不錯,正是我。”
白樘嘆道:“我只隱約聽聞,張捕頭曾收留過一個孤兒……這許多年了,我竟忘了。你向來可好?張娘子可好麼?”
盧離謝過,也都答了,白樘又問道:“你卻也是個極孝順的,可惜如今只張娘子一個親人了,不過你既然是孤兒,可還記得自己的出身?真正並無其他親人了麼?多個依仗也是好的。”
盧離道:“先前的事,都記不得了,如今也只守著娘過日子罷了,不奢望其他的。”
白樘並不追問,略安撫嘉許了他幾句,便許他去了。
因此白清輝不知的是,他無意中問過盧離的那幾句,其實正也是白樘夾在那許多問話之中,問過盧離的。
倘若是別的什麼人,問到此處,只怕也就僅止於此了。
但是白樘自不是他人,只因如今著手查探的重點是長安坊的“朱”姓人家,如今偏又牽扯出跟舊日鴛鴦殺相關的人來。
張大繼已死,自不必提,所以由此及彼,現在所要著眼的人,竟成了“盧離”。
白樘看著面前檔冊記載,不覺又想起白清輝曾說過的:這兇手必然有個極便宜的身份……
白樘一笑:是啊,若說能夠肆意觀察諸家百姓們出入起居而不被人懷疑的、若說能時時刻刻留意路上行人來往動靜的……那些隨時隨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