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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千萬不能跟別人透露出去。”
趙黼回頭,燈影中他的容顏也是陰晦難明:此刻趙黼也才想起為何白樘接手此案,為何又不許眾人洩密出去。
此案如此令人髮指,若證實是昔日那轟動一時的連環兇案重現,還不知會引發如何的軒然大波,倘或那屍體上的字再傳了出去,聯想當初鴛鴦殺是在崔侯府落網的,指不定會有怎麼樣可怕的流言蜚語傳出去。
空氣中那氤氳的藥香氣彷彿更濃了些,趙黼心底也似有黃蓮味在慢慢漾開,回頭道:“侍郎放心,我心裡有數,多謝你坦誠相告。”
白樘見他站著,目光從桌上佩劍上掠開,又緩緩問道:“世子不必多禮,我尚有話問世子,為何世子竟夤夜奔波,又為何親來刑部,世子到底……知道些什麼?”
趙黼微覺窒息,白樘肯破例對他說明來龍去脈,用意不言而明。
趙黼回到桌邊兒,重又坐下,靜靜地想了會子,終於說道:“我知道的並不多,我只是……隱約覺著,這案子有蹊蹺,且今日……恐怕只是個開端。”
白樘雙眸微微眯起:“世子的意思是,這也是連環案?”
趙黼點頭:“聽了侍郎方才所說,更確信我心中所想,侍郎還是,加緊防範罷。”
白樘道:“世子從何得知?只是猜測?”
趙黼回頭看他:“不錯,只是猜測。”
白樘見他神色堅決,便問道:“世子可猜到下一個喪命的會是何人?”
四目相對,趙黼苦笑:“侍郎以為,我會未卜先知,還是會通靈呢?我連詳細會發生幾件兒都不知道,一切不過是胡猜亂想罷了,若強說起來,弄的不對,豈不是反誤導了侍郎。”
白樘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件事果然會牽扯到崔雲鬟?她可有危險?”
趙黼復站起身來,喉頭動了動:“是、多半會跟她有牽扯。”
白樘道:“會怎麼樣?”
趙黼沉默半晌,方又抬頭道:“不會怎麼樣,我會護著她無礙。”
少年站在身前,因奔走半夜,頭髮越發散亂,流落的鬢髮垂在胸前,髮尾隨風微動,輕輕掃著胸口的麒麟紋,袍子一擺還斜斜地撩了起來,半掖在腰間,他看著衣冠不整,但目光明亮,神情也漸漸地淡定從容下來。
白樘眸色微變,思量無語。
”另外,“趙黼回頭,對上白樘雙眸:“我雖不知兇手為何人,但我卻知道侍郎一定能將他捉拿歸案。”
白樘眉尖挑了挑,旋即起身道:“多謝世子吉言。”
趙黼說罷,便重拿了桌上劍,轉身出門自去了,白樘走到門口,往外看去,見少年身影如風,正極快地消失在廊下。
忽然巽風說道:“四爺,若此事真的跟鳳哥兒相關,可如何是好?”
方才兩人在內說話,巽風隱約聽了個大概,雖然方才趙黼說會護著她,可他畢竟少年意氣,何況縱然他有心,但崔雲鬟是崔侯府的人,又常在後宅,若說相護,又怎是那樣輕易的事兒?
若非故佈疑陣,兇手特意用血字寫了一個“崔”字,自然是針對當年之事,若這兇手有鴛鴦殺的手段,那竟是防不勝防。
白樘緩緩吐了口氣,道:“你的意思是怎麼樣?”
巽風一想到雲鬟,心裡憂急無法形容,即刻道:“我想去崔侯府。”
白樘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才道:“我會派人去,但不能是你。”
巽風怔然,略有些失望之色,還要再問,白樘道:“你跟了我這許多年,難道不知道情急則亂?”
白樘轉身自回屋內,徐徐坐定之時,心中卻又想起方才不曾對趙黼說過的那一幕場景。
那是在將處決鴛鴦殺之時,白樘因去見他,望著那已經沒了人形的兇徒,道:“臨死之前,可還有話說?”
鴛鴦殺嘿然一笑,傾身過來,向他低語了一句。
白樘揚眉看去,對方卻衝他咧了咧嘴,拖著腳鐐自去了。
今時今夜,白樘無心看面前卷宗,半晌,玉色的長指在桌上輕輕劃過,依稀是個“崔”的形狀。
夜風漸大,外頭梧桐樹搖擺譁然,彷彿灑了一場急雨。